民间故事放牛娃跟美女去听戏,途中遇到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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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马车顺着山路缓缓走进了村子,车上坐了十几个身穿戏服、画着花脸的优伶。村口站满了迎接他们的人,奇怪的是,这些优伶好像都是哑巴,神情冷漠,一言不发,下车后便默默地搭建起了戏台。天色渐晚,戏台旁的树上落满的乌鸦,伴随着乌鸦的叫声,黑暗中一些诡异的东西蠢蠢欲动……

清朝时期,青山边上有个小山村,村子不大,只有四十多户人家。据说是当年抵抗金军残存的士兵带着战死的同袍回来到了村子,并将他们都埋在了青山西侧的一个小山坡上。每年清明,大家都会给逝去之人上香,而他们村子还有个传统,那就是请戏班子唱戏。

据说这戏是唱给山神听得,每年清明前后、春节前都要唱一次,时间到了村里人就会专门去请戏班子来,表演完戏班子便会立刻离开,从不逗留。

这些东西都是吴泽翔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吴泽翔是村里的放牛娃,他自幼丧父,母亲也在前几年刚刚离世,他跟着爷爷吴老汉相依为命。吴老汉是村里的阴阳先生,精通鬼神之术,在这十里八乡都很有声望,因此一年到头请他帮忙的人不计其数,几乎天天不在家。

好在村里人都很和善,对吴泽翔很好,爷爷不在家就会喊他到家里吃饭。吴泽翔自然不能白吃,为了给大家帮忙,他主动承担起了放牛的任务。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节,爷爷回到村子,带着全体村民到后山上香。吴泽翔上完香后,跟着几个小朋友到附近转悠,意外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棚子。

那棚子应该是来唱戏的戏班子留下的,因为棚子里有几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唱戏用到的玩意。吴泽翔还发现,那棚子上挂着几十个木牌,木牌上面刻着不同的名字,在其名字下方,还有好几道划痕。吴泽翔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但也不敢乱动,跟小伙伴们玩了一会便下山了。

第二天一早,爷爷请的戏班子就来了。村民们敲锣打鼓,一起外出迎接,吴泽翔被迷迷糊糊吵醒,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未听过戏班子唱戏,并非他不想,只是每次戏班子搭好后,爷爷都会拉着他回家。可到了第二天,戏班子就离开了。

吴泽翔穿好衣服出门,跟着村民一起来到村口。不一会,两辆马车便缓缓驶进了村子,戏班子的人看起来跟村民很熟,都笑着挥手示意。可奇怪的是,这些优伶全都不说话,就连领班跟爷爷吴老汉也是手语交流。

吴泽翔以前没在意,如今长大了,自然有些好奇,若这些人都是哑巴,那他们如何唱戏?待领班走后,吴泽翔便悄悄拉了拉爷爷的衣角,指着那群优伶轻声道:“爷爷,他们咋不说话啊,难道是哑巴?”

吴老汉听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滚一边去,该干啥干啥,别在这捣乱!”

吴泽翔吐了吐舌头,扭头便跑走了。戏班子将东西卸完后,便和村民们一起搬着东西往山上走去。吴泽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偷偷跟了上去。

很快,戏班子便来到了那个破旧的棚子下,众人也开始忙活着搭建戏台子。领班则上前将破棚子前挂着的木牌取下,递给了吴老汉,伸手比划了比划。吴老汉立马会意,并让一旁的村民拿来了早已准备好的朱砂和宣纸。

吴老汉用狼毫笔在宣纸上轻轻画了几笔,之后将那些木牌一一放在宣纸下。木牌贴着宣纸,吴老汉手点朱砂,又在宣纸的背面画了几笔。两面都写完后,木牌忽然冒出了一阵白烟,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烟雾散去,宣纸上的痕迹已经消失了,掀开宣纸,那些木牌的正反面都多了一道划痕。

准备就绪后,吴老汉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吴泽翔见状,赶忙躲了起来,十几年都没听过戏,这次必须听一回。村民们都离开后,戏台子也搭好了,当时天色还早,那群优伶便坐在破棚子下歇息。诡异的是,这些人全都不开口,全程都用手语交流。

吴泽翔等了半天,实在没意思,便准备到四周转转,等他们开戏了再过来。他记得离破棚子不远有个小水潭,便准备到哪里摸摸鱼,打发打发时间。

很快,吴泽翔便找到了那个小水潭,这还是他放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水潭不深,也就到他大腿,他在岸边摸鱼抓虾,不知不觉间天也黑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莫非这水潭里还有别人?吴泽翔顺着水声看去,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此刻正在水潭里洗澡,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美得不可方物。

看到这一幕,吴泽翔直接愣在了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人,他也可以确定,这女人肯定不是村里的。可能是看得太入迷了,他手一松,刚摸到的鱼便掉进了水里。

鱼落水发出的声响,暴露了吴泽翔的位置,那个洗澡的美女也立马发现了他。吴泽翔脸色羞红,赶忙转过身子,并开口道歉。就在他准备逃离现场的时候,美女居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一把拽住了他。

那美女应该比吴泽翔大几岁,被看光的她不怒反喜,笑吟吟地说道:“弟弟还真是个小鬼,时候也不早了,走,跟姐姐一起去听戏吧!”

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女人,吴泽翔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木讷地点了点头。美女掩面一笑,随意穿好衣服后,便牵着吴泽翔来到了戏台子前。

只见领班带着众人,东西南北请四神,东边放鞭炮,西边点旺火,南边杀活羊,北边泼鸡血,而在戏台子下,此刻已经摆了九九八十一把椅子,此刻已经坐满了。美女拉着吴泽翔,走到最靠近戏台子那一排,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那人看了她一眼后,便起身让开了俩位置。

吴泽翔这才注意到,来听戏的自己都不认识,好像没一个是村里人。就在吴泽翔疑惑之际,戏开场了。第一个登台的就是领班,原来他会说话,嗓音还很特别,只见他昂首阔步地走在台上,唱的曲儿也是吴泽翔从来没听过的。

下一秒,领班就注意到了坐在台下的吴泽翔,由于是吴老汉的孙子,领班自然记得。看到他的一瞬间,他脸色骤变,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之后,领班便一直对着他挤眉弄眼,好像是要告诉他什么。

奈何吴泽翔看不懂,不明白领班的意思。很快,吴泽翔就看懂了这场戏。这是个太爷嫁女的故事,奇怪的是,女孩所嫁的是个死人,这不是冥婚吗,吴泽翔曾听爷爷说过。

吴泽翔听着听着,只觉身边阴风紧扯,像是催命的节奏,台上的哭声越阴柔,唱不到两句,就要哭半天,锣鼓唢呐齐鸣,就连落在树上的乌鸦都一起鸣叫起来。更诡异的是,台下的观众也开始抹眼泪了,就连坐在吴泽翔身旁的美女姐姐也哭得梨花带雨,可吴泽翔却毫无感觉。

又过了一会,吴泽翔感觉自己如坠冰窖,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翔?你,你怎么在这听戏?”

吴泽翔缓缓抬头,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死去多年的母亲。看到亡母后,吴泽翔又惊又喜,可不等他开口,母亲便拉着他来到了戏台子的后面,并指着那群优伶轻声道:“你这孩子不在家,跑到这干啥,不要命了!他们唱的可是冥戏,是给死人听的,赶紧给我回家!”

吴泽翔听后大惊失色,若真是如此,那台下坐着的,包括那个带自己来听戏的美女姐姐,都是鬼魂!

这时,领班刚好唱完一段下来,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吴泽翔,他立马挥手叫来一个身高力壮的男子,并指了指吴泽翔。男子立马会意,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扛起吴泽翔往山下跑去。

很快,吴泽翔就被送回了家,而爷爷正在到处找他。此时的吴泽翔眼窝深陷,面如菜色,眼神呆滞,是标准的死人相,吴老汉一眼就看出,他这是听了冥戏。好在及时发现,再听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面对爷爷,吴泽翔不敢隐瞒,只好将情况如实告知。爷爷听后,破天荒没有生气,反而将一切告诉了他。

原来,当年那些战死疆场之人被埋葬后,心中执念不散,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村子里。他们还穿着生前的盔甲,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吆喝着要保家卫国。这种情况,他们灵魂不得安宁,村民们也不得安宁。最后,吴泽翔的太爷爷,也就是爷爷的父亲,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请戏班子唱冥戏。

所谓冥戏,其实就是唱给死人听的戏,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慢慢消除这些灵魂心中的执念和怨气,并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已死的事实,进入地府,重入轮回。也正是如此,每年清明和春节前后,吴老汉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

冥戏虽然是活人所唱,但活人却不能听。至于他们为何不说话,是因为唱冥戏的人口中都沾染因果,不可轻易开口。至于那些挂在破棚子上的木牌,被称为记阴账。唱冥戏的人毕竟属于积德行善,因此百年之后,到地府那边也是会受到鬼神们的照顾的。

每唱一场戏,就要用木牌记录一次,正面给人看,反面给鬼看,等他们百年后,木牌就会跟着他们的尸体一起下葬,他们将其带入地府,以此表面身份。唱冥戏的,死后在地府受到优待,后代也能一辈子平平安安,这就叫前人栽树,后人受荫。而他们老吴家,就是负责帮戏班子记阴账的。

爷爷还表示,事到如今,也是时候将手艺教给他了,毕竟等爷爷百年后,请戏班,唱冥戏,记阴账等活都要交给他了。

后来,爷爷不再外出接活,吴泽翔则安心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十年后,爷爷百年,而吴泽翔成了村里新一任先生,记阴账的活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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