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失去了父亲。他那带着胡须微笑的面容,被永远定格在黑白照片里,仿佛透过朦胧的烟雾,向我传递着微笑。家中的哭泣声连绵不绝,而我,却跪在软垫上,心静如水。
泪水并未在我眼中涌现,哭泣似乎只是别人告诉我的应对死亡的方式,我自己却并未真正感受到那份悲伤。
我注视着他们对着父亲遗像的哀悼,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无趣,我渴望逃离,去巷尾的游戏厅,与拳皇中的不知火舞为伍。零用钱可能藏在父母的卧室里,但门却被锁上了。
卧室里真的有钱吗?我该如何打开这扇反锁的门?
我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零用钱一定在那里,藏在那个小猪储蓄罐中,连同那把能打开门的钥匙。
「请原谅,我需要去洗手间。」我轻声地对他们说,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客厅,走向卫生间的窗户,踩上空调外机,一跃而上,跳到了隔壁卧室的窗户——对不知火舞的向往让我忽略了十层楼的高度,没有一丝恐惧。我进入房间,果然找到了那个小猪储蓄罐,打开一看,里面有十元钱和一把钥匙,足够我玩上十次游戏。
我想象着她倒下时的呼喊:「安迪!」
我打开了那扇反锁的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身后,大人们的哭泣声依旧,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开,成年人的世界,真是枯燥无味。
那场街机对决真是令人心潮澎湃,尽管我屡战屡败,那位身姿婀娜的女士每次被击中时,她的胸部都会剧烈地起伏,她高声呼喊我的名字“安迪”,似乎在赞扬我的勇气。
一切的起源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街角有一只狗总是对路人狂吠,唾液四溅,看起来非常凶猛。每次经过那里,我都感到胆战心惊。有一次我愤怒地说:“要是这狗不在了就好了。”一周后,那只狗真的不见了。
还有一次,表姐带着一位英俊的男士来家里做客,他们看起来十分恩爱。他们离开后,我对妈妈预言:“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分手。”
妈妈笑着摸摸我的头:“你这小脑袋,想得真多。”
“我就是知道,表姐还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我气愤地跑开了,两天后,听说那个男士有了外遇,表姐真的选择了跳楼。
好消息传播得慢,坏消息却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我的“乌鸦嘴”之名就这样传开了。爸爸带我进入一个小房间,关上了门。我本以为他会因为我没冲厕所而训斥我。但我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类似榨汁机的装置,里面有一枚硬币。
“这是一个硬币投币机,它会随机地把硬币抛起来,然后让它落下。”爸爸解释道,“你学过初中数学,应该知道如果多次抛掷一枚硬币,正面和反面出现的次数会越来越接近,趋向平衡。”
我轻轻点头,示意自己上课时全神贯注,爸爸指向那个装置,说道:“现在,集中你的注意力,想象硬币落下时,正面朝上的频率会提高。”
经过一百次单调的硬币投掷,硬币正面朝上的次数竟然高达9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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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尝试想象硬币反面朝上的频率会增加。」
紧接着,又一百次投掷后,硬币反面朝上的次数飙升至99次。
父亲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检查了投掷装置,然后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难以置信,正如我所预见的。」
他蹲下身来,眼神沉重地凝视着我。
「从今往后,你不得再怀有任何消极的想法,也不得说出任何负面的话语,因为你的思想能够影响事物的必然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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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视着他严肃的面容,突然间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好笑。
他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声音提高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我是认真的!你拥有危险的力量,对他人危险,对自己也同样危险。你必须学会控制,绝不能随意放纵你的思想!」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疼痛难忍,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铭记这个教训。
我抬头对父亲说:「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我小时候也有过这种能力,仿佛是家族的血脉中流淌的神秘力量。如今,我已能驾驭它。我能够主宰自己的思绪。」父亲凝视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我始终捉摸不透的苦笑,他说道:「若你将这个世界视作一场恶梦,那么一切便会沿着恶梦的路径前行。孩子,思想本身无善恶之分,但这个世界却有是非之别。」
成长路上,哪个孩子不曾对父亲有过些许抵触?
父亲对其他人总是面带微笑,但对我,我却感受不到那份温情。他给我买过糖果,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也曾买给我溜溜球,一起放飞风筝。然而,自从那枚硬币被抛起,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愈发遥远。
在其他方面,我并不显得特别出众。他没有将我送入特殊班级,也没有让我接受任何极端的治疗。他试图纠正我的方式,便是在下班后对我施以暴力。
他挥舞着鞭子,愤怒地咆哮:"是不是你策划了贸中心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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