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东草原诗人系列张永渝坚果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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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王楚

导语:王楚

朗读:林晓

诗人自述:我的诗观

插画:CalebHahne(美国)

之九:张永渝(赤峰)

偏安一渝

王楚

永渝是我非亲缘关系的兄长,相识十余年了,他是我见过阅读量与写作量最大的诗人,是一个读屠格涅夫能写出几十篇读后感和一个自印了四十八本诗集的诗人,还是一个能够把诗歌立体化呈现给观众的诗人。

如果你对此有何好奇,可以感受一下永渝的诗歌朗诵,他强调的“面子活”“身子活”“嗓子活”会把你震撼得五体投地。他的诗歌评书,在内蒙古或者全国的诗歌圈子里都是少有的,因为了解的局限,不敢替永渝妄下独此一家的断语。

要感谢《坚果》房东,他的草原东部之旅间接把这群偏安在内蒙古一角的诗人们带到了更广阔的平台,被更多人认识与熟知。很多时候,默默写作与传播并没有根本性的冲突。但是永渝似乎本能地拒绝了后者,他凭借对诗歌的极强的理解,沉浸在写作中而忽略了其它。他心中的伟大作品一定是那种足以名世的,否则,常人绝对忍受不了这种孤独。

借此机会,《坚果》能将永渝的作品推出,对永渝来说应该是一个新的锻炼,让更多的读者去检验诗歌的含金量,这应该也是永渝内心一直渴望的,或者这也是他“诗歌即游戏”观念的一种延伸。

永渝的创作是比较综合性的,不仅仅局限在文字形式的诗歌与随笔等,还包括了与音乐、美术的结合,他是有大视野和大格局的,而且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东西。在他身上有着多数人都不具备的大师气质,这来源于他的古今博览和中西贯通。

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从不吹捧什么人,这次是个例外。我相信永渝是注定能够在内蒙古诗歌上留下名字的,时间会证明我的判断。

最后想起永渝印刷在红山诗社手包上的一句话:“吃下偏见,吐出碎银”,与诸君共勉。

张永渝的诗N首

张永渝,本名张蜀恒,年9月生于赤峰,现就职于赤峰市红山区委宣传部。出版个人作品集48部。内蒙古红山诗社社长。《红山诗刊》主编。红山区文联副主席兼秘书长。《红山文艺》执行主编。独创诗歌评书这一诗歌传播方式,致力于现代诗雅俗共赏式的传播。在赤峰市大中小学举办现代诗教活动百余次,反响强烈。

咏怀三章

时间的月台上,至少还有坚定的手臂在挥舞

它追随一双热望的眼睛迎接珍藏语言的锦盒

“嘹亮的歌声像河水似的”泛滥在边城的街市

绕过美妙的开头拍打不合时宜的肚皮继而在

忧伤中奋勇敲击至少还有激荡的种子而荒漠

也未能统治一切柔和又愤懑诗人倾吐辽远的

果核被体制功能性删除驴踢的脑袋心有不甘

焙炒的蚕豆摇晃着破旧的沙槌在一边鼓噪且

将创造的标志印在胸前招摇过市六西街餐馆

燕子的叫声被绣进新制的便签。五月的大雪

吹响马鞍山上的水晶小号转山向下看锡伯河

缓缓流淌粼粼的波光里埋下多少机缘的金线?

土地凉薄渴吟风雷的七棵榆树迎着大雨一路

向西摇晃铺满了桔梗紫色的田野太多的念头

未及收割已经烂掉二流或二手的诗作在虚荣

跑道上交替领先哪怕夜温骤降冰河已成金银

忍冬红色的果槌依然在敲打滞涨的时钟所幸

还有成长的记事簿记下浆汁饱满的诗句好似

覆着铅粉般白霜“红宝石色的李子”悬在枝头

连同紫红色的樱桃一同淹没在弦乐的疾风中

剖开墨绿色的辞典,找到麦麸色的星星

连同隐于大地的光芒之鞘——

好似惊雷滚过山石,落上石苔花的碎影

你好,翻阅自己的歌者

每日像铁锚一样沉入褐色的楼群。漫游的船底鱼

抓住折叠又打开的外楼梯回到“撞身取暖”、临街的四楼

希尼、聂鲁达、沃尔科特、博尔赫斯的肖像如深海里发光的拟饵

闪烁。女中音调快了洋流的速度,恰与亮起来的路灯平行

按色谱层叠的绿罗汉,簇拥着相邻的树叶

盛开的榆叶梅妆点通往契丹广场的斜坡

草木师串讲路边植物。诗人把采摘的蒿草

夹进自印诗集。页眉页脚写下弯曲的汉字

与蜘蛛一样的拼音。结网而下,转至兴安南麓

植物园里“缠绕的杠柳将岁月紧紧勒进连翘的肋骨

攀援的五叶地锦遮住了八月的西窗”;“七星瓢虫刚

在紫丁香的叶子上坐滑梯,随阳光作短暂的迁徙

欧洲丁香叶子背后的隆起如连绵之岵屺

绒毛生出绊索,让征人吃尽苦头·····”

“采集标本,记录可能的隐喻和迁延”。怀揣语言的锦盒

继续出发,游过一动不动海里斑马,鲨鱼之半挂,儒艮样的面包儿

闪,音柱跳跃,画右括号;实线、虚线,直行穿过层流的左括号

驶过黄花鱼、带鱼、鲐鱼、鳕鱼,这些常见的食材。撕开噪声的湍流

顺势而行激情化作澎湃动力灵巧身段。低音像波形的花纹滑入深海的丝绸

“静熄于头顶”,来自星辰咀嚼烈火的漩涡盘进牵牛花进可攀援退可自警之长鞭

你好,“闪闪如晶石”的听者。“走过深沉的夜之大地”,重返正典的迷宫

像复杂的神经、神秘的情感,在生命与诗之同构中“绵延”。“迷宫永无尽头

这是你的命,你全部的生活你经历着奇观,不经意间,你已是奇观的一角”

酒桶里沉睡多年的葡萄开始旋转

奔放的舞姿撕扯暗红色的绸衫

当汁液溅在脸上

吟诵者的颤音儿化作深秋的露水

“美丽的风铃草,从地里探出头来”

相连的五片花瓣依形就势妆点白瓷

烛台。当傍晚的蜜蜂驮着肥胖的发动机

从田野归来,火焰点燃了它紫色的裙边儿

剧烈的风暴摇晃词语密林。纸浆里的阔叶树

“化作纸篓底层的,一团废纸”。狂乱的键盘上

手指如疾驰的马蹄——窗外麻雀轻而浏亮

像一层薄雪切上寂寞的河堤

田野里文气蒸腾。冰柱卡在边城的喉咙

于是把粗糙有力的句子“拧成草绳

紧紧缠绕,在铁管上,然后一把火

将水泵团团烘烤。”

哈达街的乌鸦

火把一样的行道树

烧光了所有叶子

夜越来越深

它一点点

把黑漆铸到铁里

热是寂寞的甜点

冷光照着

橱窗里的模型

那鸟患了近视眼

物象越来越沉

燕尾形的路灯

交通信号杆

冰激凌脆筒一样

光秃秃的树

黑羽喷了新漆,攫取周遭的幽暗

它为缄默赋形

美在加深,犁开一道沟壕

阻断了以墨涂唇的读书人1

大风袭扰憋闷的边城,嘶吼

“黑夜在它响起时明亮”2

“当它减弱时”变沉

那高慢的灯盏,一动不动

内心有一团火,无处

发散,只好把想象烧成焦炭

注1:参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

注2:详贝克特《陪伴》

利益和利润管理白天

抖动的丝绸接过夜晚

还有铅灰色翩飞的薄瓦

离路灯越近,腹羽越明亮

承天商厦同裕商城

二三十步远的距离

那些机警的鸟在黑蓝的高处

“哑——

哑——”

免于驱赶

低端的从业者从

振铃的商场里涌出

仿佛置身于——

流行短语的陷阱

何所谓“中等收入”

一连串用于评比的数字

还是黑夜的碎片?

观念拥堵,虚荣膨胀

轿车如

磕了《药》的青蛙

瘸腿的喇叭有些失声

隔街斜望——路牌

扭住路牌钢制的横杆

好似宋代的长翅官帽

灰褐色的尖嘴落在上面

高低错落。迎着风

如留声机的唱针

刮得它呕哑嘲哳

暮色上升,嘈杂变暗

焦躁伴着忍耐,冷火漫过枝头

贴紧老城生锈的暮色

乌鸦的叫声像一枚图钉

穿过海达电器和建行之间

一角灰蓝的天

把拥堵的街市往急躁里

摁进

几分

沉于视线之内,却不被众人攫取

免于赞美。扯动阴云遮盖拥堵的虚荣

那些嗷嗷待哺灰蓝色的马达

啄食幻想的残渣,在膨胀的黄昏

催促着、倾泻于文化大厦的尖顶

被起伏的高楼隔开

各种几何形状的声流

绕过寒凉的影壁上漆黑的铁钉

向着被喧嚣烘烤、已经收缩

亦无需回应的午夜,开进

有力的左手

——为红山诗社成立十周年而作

翁牛特阿什罕苏木毛瑙海山上

有一幅青铜或

铁器时代的红山岩画

有力的左手

朝向天际

拉动带箭杆的弓——

这是欲望之箭

愤怒之箭、命运之箭

应和人马座的射手

射向星空的神秘之箭

还是一如今日

心有不甘的写家子

模仿被美神召唤

那牧鹿逐虎的猎手

在凄凉的边城

用坚硬的石器或钢笔

在岩面上錾刻——

一只击穿蒙昧的

启蒙之箭?

暴雪

善饮者空降于平面

用方口、圆口

三角形的杯子

条钢形的吸管儿

喝掉六十种颜色

时间显形

赭红色U形池塘的底部

相邻两处屋厦

在间隙之暗部

设置一个

“互”字形闸门

合上,涂以鲜亮的鹅黄

五个窗子

那“V形”的犁铲——

向着旧日

在偶发的地块上耕作

却不知如何开始——

编年还是纪事?

断开,冻住的调音台

只灭了一盏灯

旋风的话筒还开着——

“因之这孤峭的尖角”——

“猞猁的耳朵

还是陆判

剜心的小刀?”

浅袍子的夜戏弄

革新的豹子

嘶吼

又降了一个八度

它被自己的回声所激荡

冷峻的屋檐将迎来

自己的丰收日

流苏一样悬在喙侧——

角嘴海雀叼住的小鱼

好似它下巴上的冰胡子

走大广高速

白色的轿车靠右前行驶——

抛出牵牛花爬藤的曲线

浑圆的落日入稀疏的树林

如快速抽拉的幻灯

紧贴高台的衣领

激越的——被响亮的红

反复击打的铜锣

在前方某处

落入身后的河水

电波将咝咝作响的密码

翻译成

时兴的民谣——

有许人意会的

中年

觅食麻雀的苦味

顶端的叶子

还保留原发的激情

杨树肝脏的位置——

那看似杂乱实则精巧

喜鹊的巢穴

好似时间继电器

嵌在老哈河平原的边上

蝴蝶

谦逊的诗

挤进书里

变轻

紧贴愉快的版式

偶数向左,稍稍隆起

模仿刚刚发酵的梦境

奇数在右,大剌剌

宽裙委地的牛蒡1

一只蝴蝶

扇动

翅膀

从靠近书脊

阴影里的栏杆

飞向

切口处

游荡在

遥远异乡

鼾声四溢的

白垩花园儿

注1:本布鲁诺·舒尔茨《八月》。林蔚昀翻译。广西师大出版社。

诗人自述:我的诗观

张永渝

诗歌的本质是一场游戏,它当然不仅仅是词语锻造和修辞练习,还包括品格教育和成长实践,但一切意义皆基于词语锻造和修辞练习。这是一场依照一定规则、由世界、作者、作品和读者共同参与的、快乐的、非功利的游戏,原创是它的核心价值。基于以上认识,关于现代诗,我有如下看法——

1、现代诗具有多元性与开放性。这是由现代诗的游戏本质及客观世界的多样性及运动性所决定的。

2、我主张当下诗歌的先锋性,先锋的对立面不是传统,而是流行于伪,这是由文学的游戏本质及当下文学的实际状况决定的。

3、诗歌在形式上有更多的可能性。实践中,可以模糊各类文体的概念与范围,使得诗歌更加开放,多元,丰富。这是由文学的游戏本质及作品的本体地位决定的。

4、诗歌应该好看,好听。陆机在《文赋》中写道:“纷葳蕤的馺遝,唯毫素之所拟,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没有形式感的文学是没有意义的。这是由文学的游戏本质决定的。好看好听正是中国文学几千年的传统,自《诗》以降,经杜甫、义山、李煜、张枣,莫不如此。好看好听,同时又是文学传播的现实要求,恰巧又是文学理论由独断性话语系统向对话性活语系统变的一个现成的“小引”。

5、要尊重传统。诗歌传统不仅是参照,更重要的是土壤,放弃母语传统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非母语写作,即便这样,还要加一个净化器,滤掉传统的价值观念。有时,绕了一个大圈才发现:原来越传统的越现代。尊重传统是由游戏的习惯性及其本质特征所决定的。

6、现代诗具有当下性与时代性。布罗茨基说:“我是二流时代的忠实臣民,我承认,我的所有想法都是二流的。”这是一个有了鱼子酱谁还要鱼的年代。但我仍然主张当下的写作者应该有勇气与能力更重要的有能力书写人性的压抑与撕裂背叛与疏离,善良与纯真,通过对当下普遍思想状况有意或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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