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老家生活,没有外出,每天在离开电脑的那刻,都是在看远山,望天空,听风声,欣鸟鸣……想想很是惬意。是的,很惬意。似乎自从小学毕业后再没有体验过故乡的早春了,甚是想念。一场场春雨浸润黄土大地,一场场春风唤醒草木万物,一阵阵号子回荡梯田峁梁,这是陕北的春天。
记忆中,每当初春时节,气温慢慢回升,放学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里都是叫喊声,热闹一片。那时的我们也很调皮,印象中记得人多的时候最喜欢玩“打鬼子”,人少的时候就自娱自乐。今天看到那个静穆的土台阶,不禁想起,看到天上飞的乌鸦和喜鹊我抓不住,就号召我的弟弟们抓鸡,当时长大了,抓鸡的时候,母鸡自己投降,缩卧在地,于是抱着母鸡爬上坡,站在土台阶的最高处,把鸡向下扔,命令鸡展翅高飞。可恨的是,母鸡真的不如那些乌鸦和喜鹊。我们的“探索”就此以失败告终。
说到乌鸦和喜鹊,还能想起陕北人对于这些野生动物的说法。小时候,高山上会看到很多乌鸦,乌黑的羽毛,红色的尖嘴,黄色的爪子,时而伴随着骄傲的“哇”叫声,飞翔在高高的天空上,那种自由的感觉真是羡煞我也。但是,乌鸦在陕北人的眼里不是“好的”,因为它们会糟蹋粮食,所以,对它的叫法也是毫不保留感情色彩——“黑老哇”“鸦老哇”“鸦儿”,甚至还传说着只要有它叫,就有不祥。那个年代,这些外界的生物似乎成了陕北人对人事的预测。正因为乌鸦会飞,所以陕北人只会尽量做自己的事情,不去招惹它。其实,现在想来,它只不过是一只不会劳作的、喜食颗粒的鸟。与乌鸦一起“背黑锅”的还有麻雀、山鸡、野鸡……它们被称为是糟蹋粮食的“鸦雀木鸽”。除此之外,陕北人会将喜鹊作为自然的“风水先生”,猫头鹰视为预测人事的“耿直先生”,燕子视为“送喜先生”。陕北民间关于这些“鸦雀木鸽”的说法很多。
而令我感兴趣的地方,是这些动物的名称在陕北方言里所传达的信息,比如陕北人称“喜鹊”为“鸦鹊”,而不是“鸦雀”;乌鸦虽是“鸦雀”的一种,但为了与“鸦鹊”分开,不叫“鸦雀”,虽然方言语音中“雀”与“鹊”是有区别的,“雀”三声,“鹊”四声。谈到这里,我又想到,陕北方言不光有以音来区别情感的褒贬,而且“儿”化也可以区别褒贬,用在动物身上的,我目前只发现一例——驴的年龄称“岁儿”,但不能称“岁”或“岁岁”,但是,如果对人的年龄称“岁儿”就视为被极为侮辱。而事实上,“儿”化在不同方言里都表示亲昵或可爱的感情色彩,可见也不是绝对的。自幼我喜欢方言民俗文化,很希望自己将所见所闻的乡间习俗作一记录,来感激与大地相逢的机会。走在哪里,都不觉得方言土;走往何处,都不会忘记方言的美。“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家乡是美丽的,可亲的,就因为那片土地她世世代代养育了我们。
吹风之间,我又有了一个主意:学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让大家来晒一晒自己的家乡。于是,开始我的新一轮通知:“请每位同学发一张自己家乡的照片或家门口的照片,发图的时候备注家乡名字。”不一会的时间,我的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