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情西宁今夜的乌鸦醉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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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黄昏,我刚走到海晏路中段,乌鸦就飞过来了。沿着前年到去年的方向,沿着夏天到秋天的方向,从传统和观念的纵深处,从记忆和思念的横断面,从白天和夜晚的裂缝里,从苏家河湾那边,轰隆隆,黑压压,铺天盖地,潮水一般飞过来了。

  今年的乌鸦比任何一年都要多。正像一位玩弄辞藻的学者所说,这是“应然”和“必然”的。从乌鸦自身看,乌鸦的平均寿命不断在提高,前年的乌鸦还没死完,去年的乌鸦大部分健在,今年又有新生的加入。从外部条件看,城镇化的速度加快,乡下的乌鸦加入了城市乌鸦的行列。这样,今年的乌鸦势必会阵容庞大,成分复杂。其中有年出生的,有年出生的,甚至还有千禧年出生的。日益增多的先锋派煮奶白的酸汤,所用的主要原料就是乌鸦。想想这些年出生的老乌鸦,躲过了许多明枪暗箭,才活到今年?

  不同年代出生的乌鸦,有着不同的处世哲学和风格。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短距离的移动中,乌鸦体现了年代差异。老男鸦通常斜着身子飞,嫩男鸦一般仰着身子飞。虽然这种非常态运动使得它们姿态丑陋,起降吃力,但它们还是乐此不疲。其主要原因是吸引老少女鸦的注意。吸引异性是人类以及飞禽走兽界的通病。其次是为了与古典的飞法保持距离,表明它们是改革开放后的乌鸦,是现代主义甚至后现代主义的乌鸦。

  我们还记得古代的乌鸦,虽然也有叫声,但叫声稀少。乌鸦就像炼丹者,用无边的静寂作原料,修炼了独特的叫声,一声阴森,两声凄惨,三声丧胆。如今的乌鸦叫声不断,大约是成立了组织。整日哇哇的,大概是某笔会的会员或理事。如果有一只哇哇的分贝格外高,调子格外欢快,简直不是性质凄惨的鸦鸣,而是欢天喜地的歌颂,这一只极有可能是新升的排名第17位的副会长。乌鸦肯定也搞个人崇拜,搞一些迷信的东西。不管怎样,乌鸦群里肯定有泰斗,有大腕,有明星,有新秀,有对其他乌鸦着迷的乌鸦。这些被众鸦仰望的乌鸦大多外表英俊,学识渊博,识见卓越,举止优雅,精神不羁。感谢它们的祖先给它们的遗传,感谢它们的奋斗,让它们有了今天。这些乌鸦完全有必要写一部《我的奋斗》,让别的乌鸦阅读学习。当然,在乌鸦群里,也有流浪汉,也有乞丐,它们始终飞在队伍的外边和后面。也有肢体缺陷的残疾鸦。它们或因上帝过分偏心而失误,或因从单杠上掉下时跌伤。总之,正如乡下人所说:“鸡不尿尿,各有各的渠道。”你明白这句乡下俚语的意思么?

  海晏路中段还没走完,乌鸦就飞到头顶了。这时一个男生指着一个女生惊呼:“你头上有乌鸦屎!”其实,夜色在乌鸦飞过后降临了。因为天黑,谁也无法看见另一个人头上的鸟屎,除非他有一双神的眼睛。再说,天上飞过的乌鸦是上帝的黑手绢,是地上低头走路者的灵魂,是远处河谷里吹来的一阵野风,是蓦然回首时所有记忆涌来的声响,是给熙熙而乐者传递的噩耗,是天上飞过的黑色象征。飞行途中的象征之物绝不会随地大小便,除非它们有病,功能失调,吃了兴奋剂,或者说了反动话。

乌鸦飞过了天空,但乌鸦还在我内心盘旋。我想知道今夜的乌鸦,今年的乌鸦落在何处?肯定不在海湖路。老住户一定还有印象,这里从前是几条人工沟,此外一无所有。年夏天,哲学系的才子柏常青和生物系低年级女生柳絮飞在其中一条沟沿上坐谈了一个下午;后来柳絮飞被男朋友领走了。才子写了一首献给XF的诗。诗的最后,情意越来越淡薄,才子让几只乌鸦飞进诗行,增添了无比悲凉的气氛。柏常青离开多年以后,沟被远处运来的土填平了,修成了大路,乌鸦很清楚这一点。乌鸦也当然不会留在海晏路,这条路也是新路,两边的树木不够高大,不够挺拔,不够硬朗,只配停几只吵架的麻雀。前年和去年,乌鸦停在新宁路,新宁路是老路,两边各有一排老派的树木;但今年改修街边公园,将树移走了,移来一些变态的石头,异化的植物,还有扭曲的钢材,视野开阔了,乌鸦无枝可栖了。乌鸦或许停在五四西路。南北两侧,大树成排。这条路年6月正式修成,有些树之前就已扎根在此,即使后来新栽的也有18年树龄,完全有能力接待一群乌鸦。我曾经带着孩子路过那里,路面上满是乌鸦的馈赠,古色古香,可惜路面不是脸面,否则,明年春天的时候,这条路必要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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