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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清宣统二年,一场空前的鼠疫肆虐东北大地。这场大瘟疫持续了六个多月,造成六万多人死亡。同时,这场瘟疫也让中国人第一次用口罩预防传染病。刚刚读完的《白雪乌鸦》,就是著名作家迟子建以这一大背景进行创作的作品。
《白雪乌鸦》于年出版,很早就知道这部作品,但或许是受新冠疫情的影响一直没勇气翻开,最近逛书店看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再版了这部《白雪乌鸦》,第一时间买回家一睹为快。
迟子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作家,《白雪乌鸦》的叙述缓慢细腻,沉稳克制,迟子建对每一个角色的过去和现在的生活、心理,甚至是所处的环境都不吝笔墨,其中翟芳桂是书中着墨较多的女性人物之一。翟芳桂在家中排行老二,一哥一妹。因为贫穷,翟芳桂的哥哥甘愿净身进宫做了太监。翟芳桂十六岁那年,一场大火夺去了父母和妹妹的生命,随后翟芳桂辗转投奔姑姑,却在姑姑病逝后被姑夫卖到青楼,成为妓馆头牌“香芝兰”。
几年后,翟芳桂意外被开粮栈的纪永和赎身,原以为可以过上好生活了,谁知纪永和为翟芳桂赎身只是因为算命先生的一句玩笑话。
纪永和虽然经营粮栈,家境也算殷实,但纪永和既自私又吝啬,翟芳桂嫁给纪永和后依旧做着和青楼同样的营生,用身体为纪永和赚钱。更有甚者,当纪永和需要钱囤粮时,竟然以翟芳桂为诱饵立下了典妻字据。好在恶有恶报,纪永和在囤积大豆时感染鼠疫离世,翟芳桂成为粮栈主人,也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翟芳桂可以说是底层人物的代表,她虽命运多舛,却始终心怀热爱。粮栈门前有一株大榆树,时常引来乌鸦盘桓,翟芳桂总是趁纪永和不注意偷偷撒些米到榆树下,看到乌鸦纷纷落地啄食是翟芳桂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
翟芳桂说,乌鸦粗哑的叫声带着满腔的幽怨,有人间的色彩。这样的诠释很新奇,但仔细想想,还真有些道理,不由得也对乌鸦生出几分好感。
喜岁是整个故事中,我个人比较喜爱的一个人物形象,看到喜岁感染鼠疫离世时,甚到想要放弃继续阅读《白雪乌鸦》。
喜岁从小就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奶奶送喜岁进戏班学生角,谁知喜岁进了戏班喜欢上丑角,自己作主改学了丑角。奶奶知道喜岁学丑角很生气,就把喜岁从戏班子领回了家。随后,喜岁爹有意让喜岁跟着中医学针灸,哪想喜岁说人生病本来就可怜,再给扎上银针就更可怜了,说啥也不学。
没办法,家人只好放任喜岁天天在街上闲逛,好在喜岁头脑灵活,给自己找了个卖报纸的活,边卖报边卖瓜子香烟,很受顾客喜爱。
喜岁喜欢报灯名,奶奶周于氏离世,喜岁怕祖母去了另一世界看到那儿的灯眼花认不清,便跪在灵前给奶奶报灯名——
“奶奶呀,您好生听着,喜岁我给您报灯名!一团和气类,和合二圣灯,三羊开泰灯,四季平安灯,五子夺魁灯,六国封相灯,七子八婿灯,八仙过海灯,九子十成灯,十面埋伏灯。这些个灯,那些个灯,姐姐你要是记不清,回我梦里问一声!”
这一段,是整部作品中最催泪的,相信没有谁能不被少年喜岁的声音打动。
《白雪乌鸦》同迟子建的另一部作品《伪满洲国》,在刻画小人物和历史背景方面有着相似之处,不过它们的表现手法和风格有所不同。
《伪满洲国》采用了传统的叙事方式,注重情节的推进和人物形象的刻画,《白雪乌鸦》则更注重细节描写和心理分析,通过人物内心的挣扎和矛盾,反映出面对灾难时人性的复杂性和多面性。
我很喜欢《白雪乌鸦》中的女性形象,比如陈雪卿、比如于晴秀、甚至包括疯疯癫癫的苏秀兰,她们或刚毅、或聪慧,每一位都独具魅力,每一位都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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