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这趟蜜月旅行前,他从未料到自己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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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黑山九曲十八弯,稍微走岔一个路口就会弄丢方向。

“这怎么和地图上的路不一样啊?”我一边紧握着方向盘,一边不停地侧目检索纸质地图上的线路。

不同于我的焦虑不安,坐在副驾驶上的刘梅倒是十分淡定:“你信我的没错,我和考察队来过好几次了。往前再拐三个弯,开个两三公里就能见到大路了。”

手机没有信号,半路遇上滑坡泥石流,现在又迷了路。我十分后悔同意了刘梅来大黑山蜜月旅行的提议。

如若不是刘梅坚持要带我去看看她们苗寨考察队新发现的古庙遗址,我现在应该在阳光明媚的巴厘岛享受海风和美食,而不是在深山老林里瞎打转寻找出路。

“操。”看着悠哉闲适的刘梅,我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刘梅见我心情愈加糟糕,连忙凑上前来,两团软肉紧紧贴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吹气:“好啦好啦,这次是我安排不周,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等到了遗址,我们就在庙里……”

我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亵渎神明,小心遭报应。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在野外来一发,这叫什么?天苍苍,野茫茫,地为铺,天为被……”

“好啦,老公,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先给你点甜头尝尝……”刘梅一边说着话,一边越过扶手盒,爬到驾驶座下,解开了我腰间的皮带。

还没等她拉开我的裤子拉链,只听见车后方传来“砰”的一声,我连忙伸手护住刘梅的头,猛地一踩刹车,车子便彻底熄了火。

一路以来,这已经是第二次爆胎了,我无奈地下车拿出修理工具,准备更换轮胎。

“老公,我去上个厕所啊。”刘梅也跟着下了车,四处张望了几下便往林子里走去。

我连忙嘱咐她:“你别走远!马上天黑了,不安全!”

“知道啦!就你一天瞎操心。”

好不容易换好轮胎,我直起身来望了望四周,这才发现去上厕所的刘梅还没回来。

“嘎——嘎——”

这会太阳早已落了山,浓密的黑云也覆上了枝头,整座大黑山都回荡着乌鸦的嘶鸣,一种不安感渐渐升上我的心头。

“老婆?刘梅!”我一边呼喊,一边拔腿向刘梅离开的方向寻去。

“救命!张华!救我啊!”刚刚拨开一丛半人高的杂草,林子深处就传来了凄厉的呼救声。

不好!是刘梅!我正准备奔着声源跑去,脑后却突然遭到了猛烈一击!

一阵剧痛袭来,我颓然地趴倒在地,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大黑山被彻底淹没在黑暗之中,只有几点微弱火光自林间亮起。

几个人影围到张华身边,为首者蹲下身翻了翻张华的眼皮,向剩余几人命令道:“图咕噜噜,卡萨斯拉倒!”

2

张华和刘梅的相知相遇,一直在朋友中间广为津津乐道。

不光是他俩才认识三个月就闪婚的爱情故事,还有刘梅身上无数的光环和标签。名牌大学毕业,考古队的第一把手,性感火辣的身材,单拎出来哪一条,都让人啧啧称奇,像张华这样一个小小的房产中介,能娶到这样好的老婆。

大黑山地处云贵山脉深处,气候潮湿,人迹罕至,仅靠一条曲折的公路与外界连通。

张华自打认识刘梅起,就从她口中听说过无数次这个考察项目。据说在这里生活着一个极为古老的部族——卡西族。他们是苗族的分支,在千百年前就因躲避战事逃到了大黑山深处,世代隐居于此。卡西族从不与外界来往,至今依旧过着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刘梅考察队的任务,就是找到卡西族的踪迹,证明这支古老部落的存在。在她们的辛苦追寻下,考察项目终于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在茫茫的大黑山中,找到了卡西族遗留的古庙。

“嘶——”意识逐渐回笼,脑后的钝痛让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当我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下我整个人都被倒挂在树上,我的头下方正对着一墩被挖空了心,满载着一潭脏黄污水的枯树桩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块污浊的脏布堵住了我的嘴,让我只能呜咽着发声抗议。

“咔!达米拉拉!”我发出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几个人,当我看清他们的穿着打扮后,更是震惊得无以言表。

这几个年轻人,竟无一例外地都做着一副宛若原始人的打扮,他们仅用极少的几块布料遮挡住了全身的重点部位,裸露在外的皮肤则全部涂上了纷繁复杂的图腾花纹。

卧槽!我在心中低语,这他妈该不会就是刘梅口中的,神秘部落卡西族吧?!

还没等我震惊完,几个年轻人便一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一边将我从树上放了下来,拿掉了我口中的破布。

“听着!听着!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是来旅游的,没有想要打扰你们的生活!求求你们!放我离开!求求你们!”我连忙高声呼救,希望他们能看在我是一个无辜游客的份上放我离开。

一个卡西族人自我面前蹲下,用长满老茧的手拍了拍我的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卡萨帕拉,梅吐鲁卡。”

看到男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的心如坠深渊,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许多古老部落的纪录片,有许多部落都有吃人的传统,这些卡西族人,该不会也要吃了我吧?

我连忙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想要挣开周身紧缚的麻绳,逃离这处危险的部落。

方才和我说话的男人很快意识到我想要逃跑的欲望,当即上前踹了我几脚,边踹边骂:“司卡!塔拉达!”

剧烈的痛意从背脊蔓延开来,我呛出几口血沫,再没了反抗的力气。

几个男人把我像死狗一样拖进了一栋竹楼,用麻绳束紧了我的双脚双手后便推门离去。

竹楼内部漆黑一片,微弱的光线自竹竿缝隙射进屋内,我用力地支起上半身,朝屋子四周看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处类似于牢房的竹楼里,竟还关押着好几个人。这些人全都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但从他们身上的衣着可以看出,他们都并非卡西族人,和我一样,都来自外面的世界。

我突然想起了刘梅,我是因为赶着去救她,才被人从身后袭击,她会不会也被带到这里来了?

“喂!喂!老婆?刘梅?你在吗?你在吗?我是张华!”

“……别喊了。”一个因长期缺水而分外嘶哑的声音回应了我,“这里没有女人。”

听到熟悉的中国话,我整个人都雀跃不少,连连追问:“兄弟,兄弟!这是哪里?你也是被抓来的?”

“这里好像是什么卡西族……我被抓来五个多月了,这里还有好些个被抓来的人。”

“他们抓我们干什么?不会是把我们当粮食的吧?”

男人嗤笑一声:“鬼知道。抓过来就往这一关,一天送一点水一点饭过来,叽叽歪歪说什么也听不懂。三个月前,有个人,生了痢疾,死了就拉出去烧了。操!咳咳……”男人虚弱的身体显然撑不住他激动的情绪,连连咳嗽了起来。

我撑起身体,努力挪动到男人身边。“你是怎么被抓的?我是和我老婆来度蜜月,结果半路上遇到这帮野人了,我老婆现在都不知道被带到哪去了。”

男人诧异地剜了我一眼:“我也是和我女朋友来旅游的。好端端的,她非要下车去林子里挖野蘑菇,妈的,都怪这个事儿婆!咳咳……。”

“兄弟,受苦了。我叫张华。”

“王辉。”男人身体不佳,一副不再想和我闲扯的样子。我朝身边看了看其他人,这些兄弟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昏昏欲睡,没有什么力气搭理我。

与此同时,我心中奇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这世上有这么多巧合吗,都是因为女朋友要来大黑山旅游,所以才会被抓到这诡异的部落里。

我试探着向王辉发问:“辉哥,你女朋友叫啥?”

“孙晓燕。”

呼,我吐了口气,稍稍定了定心。

3

卡西族,一个古老的部落。

张华曾经听刘梅说过,卡西族的古庙遗址里,供奉着一座长相极其狰狞诡异的神像。不同于传统道家神话里的神人形象,那尊神像竟拥有四个头颅,八条手臂。四个头上的表情各异,分别代表着喜、怒、哀、乐四种情感。古神会保佑卡西族兴盛繁荣,会实现卡西族人的愿望,是卡西族最至高无上的神灵。

刘梅说,千万不能一直盯着神像的眼睛看,否则就会有大难临头。

我从噩梦中惊醒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其他四个男人依旧横七竖八地躺着,饥饿的呻吟声在紧闭的竹楼中清晰可闻。

“吱呀——”竹楼的门终于被推开,一个卡西族女人提着草筐走了进来。

不知道这是不是卡西族的传统,这里的女人也穿得极为单薄,上身的布条只堪堪裹住了胸前最重要的两点,其余的软肉都从布条四周往外溢了出来,下半身的布裙也只遮到腿根,全身上下都是健康的小麦色,腰间紧致得没有一点赘肉,一看就是平日里辛苦劳作的成果。

“卡拉米,卡拉米。”这句话一出,屋里被关押的男人们就像得到了召令一样,争先恐后地挪动身体,朝卡西族人脚边的草筐爬去。

看来这是放饭了,我也急迫地爬了过去。

然而,当我看清草筐里的“食物”时,我当即吓得连连后缩。

——那筐里,竟满满盛得都是上下蠕动着的,深褐色的蛆虫!

其他人仿佛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是习惯了这样的食物,一个个将头伸进筐里,像狗吃食一样抢夺着那堆虫子。嘎巴的咀嚼声瞬间充斥了我的耳朵,我胃里的酸水不住上涌,忍不住就要呕出来。

“老弟,多少吃点吧,活着最重要。”王辉一边吃,一边转过头低声劝我。

屋里虽然光线阴暗,但在惨白月光照射下,我还是看清了他说话时嘴角提溜不住的蛆虫尸体。

“呕——”就在那一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住上涌的酸水,当着众人的面吐了出来。

“司卡噜?当特?”来送饭的卡西族女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她表情很和善,眼神中还充溢着关心。

我猜她可能在问我,是不是新来的,我连忙点了点头。

草篮里的虫子很快被瓜分完毕,女人提着筐子走了,几个被抓的兄弟又挪动身体爬回了之前躺着的位置。

然而我就没那么好受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刚刚又吐了一地酸水,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在我准备用睡眠对抗饥饿时,方才的卡西族女人又折返回来,她推开门,解开了我脚上的麻绳,让我随她出去。

我脚步虚浮地随女人来到竹楼外面,让我惊讶的是,女人竟转过身来,从她丰满的乳沟里掏出了一小块像面团一样的食物。

“斯卡噜。”

我接过面团,也顾不得它能不能吃,好不好吃,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味道也还不赖,像是玉米面做成的窝头。

我刚准备和她道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女人连忙拉着我躲到了一旁的柴堆后面。

透过柴堆的缝隙,我看见几个卡西族青年正一边聊天一边拉下裤子放水。

此时此刻,我和那个卡西族女人紧紧靠在一起,她周身一种类似香火的味道不断地涌入我的鼻端,不同于大城市女人会用的名牌香水,这种味道很是特别,像是只有在庙里待了很久才能染上的草木灰味,让我奇怪的是,这种气味,我似乎也曾在刘梅身上闻到过!

好不容易等到几个卡西族青年走掉,我转过头,向女人道了声谢,却听见女人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不,不用,谢。”

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会说汉语?”

“我,学过,不是,太好。”

得知女人懂汉语,我连忙向她发问:“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你能不能帮我从这里逃走?我家里还有父母,我不能不明不白地留在这里!对了,对了!我老婆,你见过没?她比我矮一头,短头发,眼睛很大,你有没有见过她?”

“你,不能,走。神女说,你们有用。女人,没见。”卡西族女人一脸谨慎地看着我。

逃跑的美梦落空,我的心凉了半截。但听闻刘梅并没有被抓来时,我又燃起了希望,说不定我再坚持几天,刘梅就能带警察来救我了。

“我,叫,娜,卡。”

娜卡并没有和我过多沟通,她说她是卡西族一名女祭司,平日里都在神庙里供奉卡西古神,今天之所以会来送饭,是为了替生病的族人代班。

将我重新带回竹楼后,她便匆匆离开,返回神庙。

让我高兴的是,娜卡告诉我,她会在每天夜里来偷偷给我送点食物,让我得以逃脱吃虫的厄运。

疲惫和饥饿席卷而来,我闭上眼,陷进了梦乡。

梦里,我的新婚妻子刘梅穿着一身很是古怪的异域服装,在我面前翩翩起舞。

她每舞动一步,便有一件布料从身上翩然而下,长腿,酥胸,在我面前显露无遗。

然而在她赤裸的皮肤上,却密密麻麻地爬遍了来自卡西部落的图腾文身!

4

卡西族世代信奉卡西古神。

据说,只要信徒诚心诚意地向古神祈祷,并辅以祭典和贡品,她/他就会实现心中的愿望,哪怕是超脱生死,将人从阴间送回人世。

有了娜卡的喂养,张华虽暂时不用像其他人一样靠蛆虫苟活,但身体还是因为营养不良日渐衰弱下去。他下定决心,不能再祈祷刘梅带人来救他,而是要尽快逃出这里。而娜卡,就是他逃出卡西族的关窍。

为了能够从娜卡口中打探到更多关于卡西族的信息,甚至是探听出逃的线路,我开始有意地勾引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像娜卡这样天真淳朴,与世隔绝的大山女孩,让她爱上一个男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每天夜里,当娜卡带着食物来偷偷找我的时候,我总是会和她讲一些大山外面的事情。而在我的刻意引导下,娜卡的中文也越来越流畅,已经能和我进行日常的交流。

“飞机,真的能让人飞起来吗?人坐在上面,是不是就像坐在老鹰的脊背上面?”

“那当然,人们可以坐飞机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在大山的外面,还有大海,在大洋彼岸,还有白皮肤和黑皮肤的人类,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

娜卡的眼睛在黑夜里明亮得像两块闪烁着的宝石,里面塞满了对外面的世界的无限遐想。

我当即乘胜追击,用力握紧她的双手:“听着,娜卡。我可以带你出去,只要你能帮我,我们一起逃出这里,回到城市,我就带你去坐飞机,去天上,去看海,去外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帮帮我!娜卡!”

娜卡正准备回答我,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一支支火把被点燃,熊熊燃起的火光顿时照亮了半边天空,许多卡西族的男男女女从四周涌来,聚成一团。

“不好!我给忘了!今天是交配日!”娜卡突然低声喊了一句。

“什么是交配日?”我好奇地问。

“月盈之时就是交配日。在这一天族里所有的年轻男女都必须互相进行交配,这是我们的传统!”

我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愣在原地:

月光之下,篝火周围,无数男女赤裸着身体,两两成双,正袒胸露乳地互相索爱!呻吟声,低吼声,不绝于耳,光是看着面前这一幕幕,我的下腹就忍不住升腾出了一簇火焰!

这完全就是一场集体性交!

“快和我来!”娜卡突然拉起我,朝远处奔去。我回首望向关押我的竹楼,发现竹楼门口也多了好几对正打得火热的男女,看来短时间内我是回不去了。

娜卡带着我穿过树丛,一路来到一处小竹楼前。“这是我家,我们先在这里躲一下。这段时间札波他们会四处巡逻,要是发现你就完了。”

娜卡的竹楼很干净,收拾得很整齐,卡西族的人虽不与外界接触,但他们却懂得养蚕缫丝,知道怎么织布。

暂时安全后,我本想继续说服娜卡帮我出逃,她却突然递给了我一个木匣:“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懂汉语,这个就是原因。”

我打开木匣,里面竟然是一只通体漆黑的DV。DV的款式老旧,机体表面也掉了漆,像是好几年前的款式。我尝试着开了下机,万幸的是,它还有电。

找到机子保存的录像后,我按下了播放键,一张年轻的男性面孔闯进了我的视线。

“今天是年6月23日,天气晴。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赵吾光!终于冲破重重阻碍,翻山越岭,在大黑山深处找到了卡西族的踪迹!”

“年6月25日,天气晴。我来到了卡西族中,竟然有将近百十来号人在此生活!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他们十分热情地招待了我,我决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研究他们的文明和习俗,记录下来,出去之后再联系媒体进行报道!”

“天啊!我见到了神迹!卡西族竟然有着自己独特的宗教文化,他们信仰着自己的神明,卡西古神!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着森严的等级体系,权力中心是代代相承的神女,据说神女是族人和古神沟通的桥梁,她可以接收神诏,是古神的代言人!”

“年7月1日,天气阴。我今天终于见到了卡西族的神女!她人很好,性格也很开朗,主动带我参观了他们的古神庙。所有考古学家都应该来看看这个!完全不亚于三星堆的发现!对了,神女还让我教她汉语,她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年9月13日,天气晴。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娜拉竟然答应了我的表白!我一定要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娜拉!娜拉!看这里,看下镜头!”

镜头随着赵吾光的话音被翻转过去,一名身穿卡西族服饰的女子缓缓转过了身。

“咔哒!”我手中的DV掉在了地上。

那个被称作娜拉的女人,是我的新婚妻子,刘梅。

5

娜拉,刘梅。刘梅,娜拉。

一时间,我的脑海翻江倒海,波涛汹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妻子,我日夜同床共枕的女人,竟然是生于大山深处,与世隔绝长大的原始部落人。

我更没有想到,就是她,就是我的老婆,不远千里把我从城市里骗来了深山,关进了竹楼,像狗一样地饲养我。

一团团疑云在我面前悄然散开:

刘梅自称父母在五年前便因车祸去世;刘梅从来没有给我介绍过她的同事;刘梅坚持要来大黑山度蜜月;刘梅一意孤行不按地图非要让我从小路绕道;刘梅没有被抓;刘梅没有带人来救我;刘梅身上和娜卡如出一辙的气味……这么久以来,积压在我心中的疑问,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答案。

我傻傻愣在原地,就连娜卡在我耳边的呼唤都没有听清。直到娜卡猛然将我推倒,压了身下,我的意识才总算回了笼。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嘘——”

竹楼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竟是有几个人往这边走来,其中有个男人喊了一句:“娜卡!斯卡鲁哒拉崩?”

娜卡以极快的速度扒掉了我的上衣,随后又脱掉了她的。

两团软肉随着衣物的落下荡漾而出,自然而然地覆上了我赤裸的半身,火热而又滚烫。

娜卡一边装模作样地呻吟,一边向屋外的男人回应道:“札波,卡斯卡鲁哒拉啊~啊~”

尽管听到了娜卡的回应,名叫札波的男人还是推开了门,似乎是想确认娜卡是否真的履行了她交配的任务。

“得罪了。”向娜卡低声致歉后,我当即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两条极具肉感的大腿自两边掰开,盘在了我的腰间,按着正确的频率带着她晃动了起来。

娜卡也十分配合,用更大更浪的娇喘声回应着我。

札波离开后,我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渴望和下身的欲火,从娜卡身上滚了下来,和她并排躺在床上。

等翻涌的思绪和欲望平复后,我才向娜卡询问了刘梅,不,应该是娜拉和赵吾光的事情。

娜卡踌躇了好一会,才开口诉说:“娜拉,是我的姐姐。她是卡西族世代相承的神女……”

年,身为业余考古爱好者和背包客的赵吾光,在翻山越岭后终于找到了神秘古族卡西族的踪迹。卡西族与世隔绝长达半个多世纪,发展出了自己独有的文明和文化体制。赵吾光以研究为目的,在卡西族暂时留住了下来。在此期间,他认识了卡西族的神女娜拉,两人在相处过程中互生好感,结为佳偶。赵吾光更是为了恋人,选择放弃返回现代社会,情愿与娜拉在大山深处长相厮守。

“呵,好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我冷嘲热讽地说道,“后来呢,咋的,他俩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跑外面骗人干吗呢?”

“赵吾光,在三年前死了。”

“雨季来临的时候,赵吾光帮族人寻找丢失的山鸡,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族人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了。”

我转过头看向娜卡,她面带哀色:“姐姐说,她要召唤古神,帮她将赵吾光送回来。”

“……要怎样召唤?”

天边猛地炸响一道惊雷,娜卡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天上三奇日月星,择日良辰置台祭;

古神见我低头拜,现世降福好梦圆;

十七星轮听吾令,六丁六甲照吾行;

五阳同行生死替,以命换命送人还!”

6

卡西古族的祖先,是苗族的分支,精通巫蛊之术。在数百年的传承中,他们开宗立派,创立了一种特殊的占星术。不同于人们常说的二十八星宿,在卡西族的典籍中,只有十七星轮。

阴阳两不聚,内外两不妨。若想将亡者从阴间带回,就必须以命换命。只要向古神献祭五名与亡者同年同月同日生且星轮相同的阳人,便可换得亡者魂兮归来,重返人世。

“所以,我是要向古神献祭的贡品?”

娜卡看着我,点了点头。

“娜拉她要召唤古神!你们族人也可以啊!你们族里不是有很多男人吗?找他们啊!为什么要把我们骗来?为什么要害无辜的人!”

“张华,你小点声,他们还没走远,你冷静一点。姐姐说,卡西族,永远是一家人,你们是外界人,不是我们的家人。”

尽管娜卡再三劝慰我,但在一串真相的打击下,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狂躁起来。

“不行,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些都是邪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了永远不可能复生!你们这是在杀人!你和我走,娜卡,你是好人,我带你一起走!”我慌忙套上衣服,就要拉着娜卡离开。

“来不及了。张华,来不及了。”娜卡突然站起身来,紧紧盯着我,朱唇轻启:“今天,就是三奇日,日月星同辉而映,是古神降世的最好时刻。”

她话音刚落,札波就带人闯了进来,将我按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违法的!放开我!”我被死死压在地上,再次被麻绳捆住了手脚。

穿过层层围堵的人群,我看见娜卡脸上神色哀戚,有两行清泪从她眼角轻轻落下。

“札波!斯卡库拉塔嘬瓦!”正当我要被拖走之时,娜卡突然叫住了札波。她走到我面前蹲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和喧哗声中吻上了我的嘴唇,假借亲吻,偷偷递给了我一块尖锐的石块。

我攥紧石头,再次望向娜卡。从她眼神中我看出了一股坚定的信念,她在向我诉说:逃走,你一定要逃走。

我被札波等人从娜卡的竹楼中拖出,一路穿过村落,方才的仪式并没有结束,还有无数男女正在露天席地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我从他们身边被拖行而过,耳边此起彼伏的淫叫声已经无法再让我心神荡漾,此刻我满心忧虑,担心着自己即将面对的生死难关。

包括李辉在内的其他四人也从竹楼监牢里被拖了出来,一同朝着山头的神庙而去。

山路并不平整,我的脊背被磨得一片火辣,皮肉上沁出的鲜血已然染红了衣物,我咬牙坚持着,我不能昏死过去,否则手里的石头很有可能会掉落出来。

在月色和火把的映射下,古老的神庙格外通明。我和李辉几人被押进庙里,按五星方位被捆在庙里的五根石柱上。

我偷偷从手心里摸索出石头,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努力磨断捆在我腕上的麻绳。

神庙虽小,却五脏俱全。古神庙的神像正如娜拉所说,是一个长有四个脑袋,八条手臂的怪物。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神像浑身上下竟没有设计一件衣物,一个巨大的生殖器石雕横亘在它的胯间,不愧是原始部落,最崇拜的还是性的力量。

一个身影从神庙后方的隔间踱步而出,她穿着一袭金花藏蓝绣袍,头戴着一顶类似于苗寨风格的银冠,正如我梦中所见的那样。

见神女出现,札波等人当即退出神庙,关上了石门。

刘梅,我的妻子。卡西族的神女,娜拉。

那张昔日让我心动的精致面容,此时此刻却格外可憎。在她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肮脏而又污浊的心,是一颗草菅人命痴迷邪典的心。

确认我们五人被结结实实地困住后,娜拉唇角上扬,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战果”。

“你们好,我亲爱的老公们。”

不同于我先一步得知真相,李辉几人茫然无措地看向娜拉,纷纷开口向她呼救。

“晓燕!快!快给我松开!”“娜娜,这是怎么一回事?快,快救我出去!”“姚儿!帮我!”

“呸!”我朝娜拉吐了口唾沫,“婊子。”

娜拉笑靥如花地向我走来:“呦,张华。几日不见,脾气长了不少啊。我那好妹妹,可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还想救你出去嘞。”

我狠狠剜了她一眼:“贱人!你耍我!”

娜拉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不用担心。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拿你的命换回我的爱人,我也会让你和娜卡在下面团聚。”

“你不要动她!她是你妹妹!”

“她是我妹妹!她也知道她是我妹妹!”娜拉大喊起来,“我的妹妹!为了一个外人,出卖了她的姐姐!出卖了她的族人!她的古神!她不配做我的妹妹!更不配做卡西族人!”

石头已经磨开了一半麻绳,为了拖延时间,我不断用话语激化她的情绪。

“亏你还为了骗人回族去了趟山外,还装成文化人!我呸!愚昧无知!人死不能复生!哪怕你把我们五个杀了,杀一百!一千!一万个人!你都换不回赵吾光!”

“赵吾光是你害死的啊!哈哈哈哈!要不是认识了你!为了你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什么狗屁卡西族!什么狗屁古神!赵吾光为了帮你那狗屁族人捉山鸡,丢了性命!太惨了哈哈哈哈!为了只鸡!他也死得太搞笑了吧!”

娜拉果然被我激怒:“闭嘴!闭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她一边怒吼,一边拿起拴在腰间的鞭子,朝我挥来。

剧痛袭来,鞭子所过之处皮开肉绽,鲜血如注。

我咬紧牙关,死活不肯求饶,“哈哈哈哈!你打啊!你有本事打死我啊!别拿我唤你那狗屁古神了!哈哈哈哈!”

似乎是被我的咒骂唤回了神智,娜拉突然停下了虐打,收起了鞭子:“被你惹怒了,差点耽误了我的正经事。”

她亦步亦趋地走向神像下方的祭台,用火折子点燃了放在台面上的炭火盆,口中喃喃自语: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宣咒,唤神降世……”

快了!快了!我用尽全力,加快研磨麻绳的频率,马上就可以了!

“一切厌秽,远去他方。安魂定魄,蝼蚁不伤……”

在我不懈地努力下,腕部的麻绳终于成功脱落。我两三下甩掉手上的绳子,趁着娜拉专心念咒之时,给自己松绑。

“今择良辰,恭献祭礼。愿神垂怜,送我郎归……”

就是现在!我猛然暴起,冲到娜拉身后,将她的头用力按进她面前的炭火盆!

“啊!!!!!!!!”娜拉撕心裂肺地惨叫顿时充斥了整间大殿。

我拿起祭台上的弯刀,一个转身扔向离我最近的李辉:“快!割断绳子就跑!”

娜拉的半边脸都已被点燃的炭火烧焦,她不住得高声尖叫,我担心札波等人会闻声赶来,连忙将她从火盆中扶了起来,用一块破布堵上了她的嘴。

“接着!”李辉向我扔来几根麻绳,我手脚利落得将娜拉捆在神像的小腿上。她半边脸已经焦黑,一双眼睛透过凌乱的额发,死死地盯住了我。

“这个贱人!”另一个被娜拉骗来的男人提着弯刀就要上前捅死娜拉,我立刻伸手将他拦下:“兄弟,别冲动!杀人是违法的!我们当务之急就是马上逃离这里!”

我轻轻走到神庙的石门前,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

值得庆幸的是,娜拉的唤神仪式清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如今神庙门前没有一人留守。

我急忙推开门,招呼着几个兄弟一起出来。

五个人虽因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但眼下,生的希望赐予了我们坚强的意志,我们钻进神庙旁的树林,一路疾驰而去。

在和娜卡相处的过程中,我已经打探清了村落周边的情况。靠着夜色的遮掩,我们顺利逃出了卡西族的生活范围,找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洞穴。

几人钻进洞穴,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

7

从逃命的疲惫中缓解过来后,我心中并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坐在洞穴口,抬头望向天空,来到大黑山将近半个月,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里的天空。

今晚的星星和月亮格外明亮,让我想起了娜卡那双璀璨的瞳仁。她滚烫的躯体,炙热的双唇,还有为我而流的泪水,让我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牵挂着她。今夜假如我就这么逃了,娜拉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必须,回去救她!

我不顾李辉几人的劝阻,和他们约定好,如果天亮之前我还没有回来,他们就不必管我,先行离开。

随后我便在林间找了一根称手的树枝当做武器,原路返回了卡西族。

不知道是不是卡西族人精力太过旺盛,还是方才的人又换了一批,仪式还未结束。我趁一对男女沉浸在激情中时,用树枝勾走了他们身旁散落的衣物。

我在树丛里换上了卡西族男性的服饰,又从地上扒了些泥土,涂在自己脸上。简单的乔装后,我凭着记忆,回到了娜卡的竹楼前。

我侧耳细听,从竹楼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我知道,那是娜卡在为我哭泣。

“娜卡!娜卡!”我在门外低声呼唤道。

她飞快地推开了门,眼角还挂着几滴泪水,一脸惊喜:“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逃出来了!”

我顾不得回答她,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快,我们走!”

我和娜卡手拉着手,伪装成卡西族的普通男女,有惊无险地从群交人群中穿过。

我们返回洞穴,与李辉几人汇合,一路向山外逃去,下山的路,有了娜卡的带领,变得顺畅许多。

一行人没有一个人喊累,所有人,都在为活下去而努力坚持着。

天亮前夕,我终于找到了我停在林边的越野车,载着众人,向光明疾驰而去。

「摒弃封建迷信陋习,推动移风易俗」

当我们终于驶上公路,看到路边红色大字书写的宣传标语时,李辉几人抱头痛哭,我也喜极而泣,这噩梦一般的旅程,总算画上了句号。

一抵达Y省L市,我们立刻联合向公安机关报了警,在警察同志震惊无比的眼神中诉说了卡西族的全部事情。

娜卡也向警方表示,她一定会全力配合公安机关,让她的族人不再迷信,接受文明社会的教育和帮助。

在我和娜卡的带领下,L市公安全员出动,前往大黑山深处,重返卡西古族。各方媒体也收到了消息,我和李辉等人的经历也被多家媒体争相采访报道,一时之间成为全国上下讨论的热点。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娜拉为了复活爱人,不惜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听信邪典秘术,草菅人命,终究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被公安机关收押审判,等待她的,将是比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更为可怕的寒冷铁窗。

而卡西族人则由政府帮扶,下派专人前往破除封建迷信,教授文明知识。

卡西族传承数百年的文明也得到了专家的研究和保护。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是文化传承的重中之重。

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曾去监狱见过娜拉一面。

昔日光彩照人的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神情灰败。左边脸颊上还有炭火焚烧遗留下的凹凸不平的伤疤。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的眼中不但没有恨意,还充斥着浓浓的歉意。

“对不起,张华。”

我平静地看向她:“下辈子,希望你和赵吾光还能相遇。”

走出监狱大门,娜卡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我,面带微笑。

我快步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是时候了。”

“干什么啊?”娜卡一脸好奇。

“带你去坐飞机,看大海,走遍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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