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办学实践对解答钱学森之问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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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AnswerTheQuestionOfQianXuesen
司有和 中国科技大学人文社科学院
内容摘要
本文介绍了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办学缘起，回答了某些对少年班的责难和非议，列举了少年班里涌现出的一大批年轻的杰出的学术人才和商界高管精英，详细地阐述了少年班办学的实践，在高等教育、人才成长和家庭教育等三个方面的启示，最后提出：科大少年班的办学模式至少是实现钱学森之问的一种途径：实现“钱学森之问”是一个系统工程，既必须从娃娃抓起，又要做好少年班、以及少年班后的培养工作，而“钱学森之问”中的许多设想和指示，都可以在少年班办学实践中获得回答。
关键词
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钱学森之问
著名的“钱学森之问”，问的是科技帅才培养的问题。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是具体实施培养尖端人才的一种模式。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如果有联系会是怎样的联系，能不能为解答钱学森之问提供某些启示？
本人年入中国科技大学近代力学系学习。钱学森是我的系主任。年6月毕业之后留校工作。年底到年初，少年班从酝酿到创建期间，我一直在校长办公室当秘书，直接参与了整个创建过程。
本人作为少年班创建时期的直接参与者、少年班研究组的最早成员、少年班“大学语文”任课老师、少年班学生家长、37年来跟踪观察少年班办学的研究者，在这里，向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
一、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办学缘起
年3月，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开学了。在人类教育史上，为智力超常的一批孩子专门举办大学教学班，这是破天荒的 次。
可是，长期以来，一些媒体在涉及到少年班创立过程的报道中，出现与史实不符的表述。
比如：早在年3月22日《光明日报》第4版李陈续的《探索具有中国特色超常教育的成功路径——中国科大少年班“三十而立”》的报道中说：
年3月，在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杨振宁等著名科学家建议下，在当时的党和 的直接重视下，中国科大创建中国高等教育的 个少年班……
再如：年11月，中国科技大学科技史研究生何昊华的硕士学位论文《科大少年班的创办及初期发展（-年）》在“摘要”的 句话就说：
科大少年班是在“文革”结束之后，在 的建议下创办的。
到了年，在6月4日的《科技日报》上，杨保国的题为《是拔苗助长还是因材施教？——35年后，走近中科大少年班》的报道中也这样说：
年3月，科学的春天里，在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的大力倡导和邓小平、方毅等领导人的支持下，中国科大创办了少年班……
甚至在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学院”网首页的“学院介绍”中也这样说：
年3月，在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李政道教授的大力倡导和热心支持下，在邓小平、方毅等党和 的支持和推动下，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创建了少年班。
上述说法，都与历史事实有出入。为了还历史史实，本人作为少年班创建时的直接参与者，我有责任借本篇论文把相关的史实公布于众：
1．李政道教授并没有向毛主席提创办大学少年班的建议。
杨振宁教授没有提过创办大学少年班的建议，李政道教授也没有提过创办大学少年班的建议。
年，李政道教授回国访问。在周恩来总理接见时，当时江青、谢静宜等人也在场，李教授从国内理科人才断层、严重缺乏的情况出发，建议“理科人才也可以像文艺、体育那样从小培养”。至于理科人才怎样“从小培养”，李教授在现场并没有说，更没有提出要创办大学少年班。当时，在接见现场，江青不同意李教授的建议，周总理说：“可以先试点，万分之一。”
这个建议后来得到毛主席的同意。为了落实李教授的建议，这个接见谈话的稿子下发到中国科学院。我因为承担了起草落实这个建议的文件，所以直接见到过这个文件的复制件。
当年，毛主席确实单独接见过李政道教授。接见中，毛主席向李政道询问的是关于物质对称的问题，李政道教授在这次接见中也没有向毛主席提出创办大学少年班的建议。在我见到的中央文件复制件中也没有提到这次接见。
2．落实李教授建议的最初方案是创办“理科中学”。
年，中国科学院组织起草了、向时任中国科学院党组负责人胡耀邦同志汇报的、发展我国科学事业的“汇报提纲”。“汇报提纲”中有一个附件：“关于创办理科中学的设想”。这就是落实李政道教授建议的方案。
这个附件由中国科技大学代为起草，故称之为“代拟稿”。我就是这份“代拟稿”的起草人。可见，这个时候仍旧没有提出要创办大学少年班。
该“代拟稿”在后来所谓的“反击右倾翻案风”中受到四人帮的批判。《安徽日报》曾经在头版头条批判这个“代拟稿”。
3．方毅副总理的批示也没有提出要办少年班。
年，江西赣州的江西冶金学院教师倪霖向方毅副总理写信，推荐他同校教师的孩子宁铂。方毅副总理在这封人民来信上批示：“请科技大学去了解一下，如果情况属实，可以破格录取。”
我也看到过这个批示的复制件。
在这里，方毅副总理批示的只是对一个具体孩子的处理，并没有提出要办一个班，更没有提出要办大学少年班。
4．创办大学少年班和“少年班”的名称是中国科技大学确定的。
年下半年，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如春风掠过神州大地，全国上下、推荐人才、快出人才、早出人才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中国科技大学陆续接到中央、中国科学院转来的许多推荐优秀少年的信件，也有许多直接寄到中国科技大学的推荐优秀少年的人民来信。我是校长办公室的秘书，所以我直接经手处理这些推荐优秀少年的来信。
于是，中国科技大学根据方毅副总理对推荐宁铂的人民来信批示的精神，派出了一批又一批考核小组，奔赴全国各地考核这些优秀少年，最后录取了其中21名优秀少年。这个时候才产生了如何针对这21名少年组织教学的问题：是继续办理科中学的思路，办预科，还是办大学教学班？
中国科技大学的校领导、教务处领导、学生处领导在一起讨论商量，觉得这些孩子的智力很好，水平都已超过高中，不应该办中学班，也不应办预科班，而应该办大学教学班。
那么，办大学教学班，这种班应该叫什么名称？考虑到将来应该允许这些学生再一次选择专业，这种班不宜使用“物理班”、“化学班”、“数学班”一类带有学科专业的名称。科大少年班的文件绝大多数都是我起草的，当时在起草各类有关创办少年班的文件时，使用的名称是“预科班”。当时的教务长任知恕在他的年3月2日及之前的日记里，一直称其为“小孩班”。在3月11日的日记中才改称为“少年班”。可见，年3月11日以前，仍旧没有“少年班”这个名称。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参与取名讨论的有校党委书记杨海波、学生处处长刘贤荣、教务处处长任知恕等人。因为我是秘书，我也是与会者之一。当时，与会者都异常兴奋，热烈讨论，献计献策。在这个会上提出了“少年班”的名称。具体是谁首先提出来的，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这次会议的时间应该在年3月2日至11日之间。
很快，“少年班”的名称得到中国科学院的批准。年3月5日，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正式开学。
5．方毅副总理原来并没有准备把少年班继续办下去。
年4月底，中国科技大学接到中国科学院的电话，说方毅副总理指示中国科学院：“问问科技大学，少年班办得怎么样？不行，就不要再招生了。”
可见，到这个时候，方毅副总理仍旧没有要办大学少年班的想法。
中国科学院要求科技大学马上派熟悉少年班情况的人到北京汇报。这是决定少年班要不要继续办下去的一次关键性汇报。本人是唯一的汇报人。
因为一方面我是秘书，另一方面我对少年班的情况比较了解。年4月30日，当时的党委书记杨海波派我专程去北京，向中国科学院汇报 、第二期少年班办学情况。
5月2日，我一下飞机，就直奔三里河中国科学院院部。当时的中国科学院副秘书长张文松听取了我的汇报。当时在场听汇报的还有两三位院部领导同志。汇报后，张文松副秘书长指示：从你的汇报来看，少年班办得还可以，你赶紧起草一份关于少年班情况的报告，提交给方毅副总理。我连夜起草好报告，第二天上午就送到中国科学院院部办公室。
我回到合肥不久，杨海波书记就告诉我：“方毅副总理同意少年班继续招生，你赶快起草第二期少年班招生的请示报告，报科学院教育局”。
后来知道，5月3日，教育部通知中国科学院教育局，同意少年班继续招生。
从此，少年班才一年接一年办了下来。
6．少年班开学以前，邓小平没有对少年班做过任何指示
邓小平同志十分关心中国科技大学。他对少年班的指示，有记载的是年，时任国务院总理的赵紫阳同志视察少年班，他在讲话中提到：小平同志叫我来看看同学们。这是目前可以知悉的邓小平关于少年班的最早指示。
年8月16日，邓小平在北戴河会见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丁肇中教授，在谈到中国人才培养时说：“少年班很见效，也是破格提拔，其它几个学校都应办少年班，不知办了没有？至少北大、清华、复旦、交大应办一点少年班。”
年1月，原国家教委作出决定，同意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吉林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南京大学、南京工学院、浙江大学、武汉大学、华中工学院、西安交通大学等12所高校参照科大经验开办少年班。
至今尚未发现：在年3月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开学以前，邓小平有过关于少年班的指示。
由此可见，少年班的出现，是当时中国科技大学的有关人员，顺应时代潮流，和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创造的。少年班横空出世之后，得到了李政道、杨振宁、丁肇中、严济慈等著名科学家的关心和支持，得到邓小平、赵紫阳、方毅、万里等 的关心和支持。也就是说：少年班不是在他们的建议和支持下创办的，而是在创办之后得到他们的支持。这才是历史的真相。
明确这一历史真相，十分重要。少年班的出现，不是政府行为，不是长官意旨，不是遵从哪一个高明人物的意旨。她是广大人民群众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所做出的创举！她是科大人为当代教育做出的贡献！
二、回答对少年班的责难和非议
少年班从创办开始，就遭到某些人和某些媒体的的责难和非议。诸如：拔苗助长、违背教育学规律、摧残少年、神童流水线、超常教育误区等，一言以蔽之，少年班办学失败了！甚至有一位全国政协委员，三次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提出停办少年班的提案，可谓“矢志不渝”。30多年来，这些责难几乎没有断过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班以其卓越的成果有力地驳回了这些责难和非议。但是这些责难和指责所产生的恶劣影响，至今仍旧存在。所以，有必要加以澄清和辟谣。原来作为这些责难和非议的论点或论据主要有以下一些说法，本文就谈谈对这些说法的认识：
1.关于对宁铂、谢彦波、干政三位同学的不实评价
（1）关于宁铂
对少年班的指责，就是“宁铂出家了”，甚至用“科大少年班培养了一个和尚”这种缺乏宗教政策水平的标题，指责少年班摧残人才；还有的媒体声色俱厉抨击科技大学，说科技大学为了保持自己本单位“拥有神童”的名声，阻止宁铂转学到南京大学。
进了少年班的学生，就不能出家？一种办学实体里有一个学生出家，就能表明这个办学实体失败了吗？北京大学哲学系有三个学生出家了，北京大学哲学系的办学成就谁也否定不了。更何况，宗教信仰是每一个人的权利。因为出家而否定宁铂，是违背国家宗教政策的，曾经引起宗教界的强烈反对。
至于“科技大学为了保持自己本单位拥有神童的名声，阻止宁铂转学到南京大学”的说法，根本不符合事实！当时，科技大学积极地为宁铂转学而努力。由于科技大学归属中国科学院领导，南京大学归属教育部领导，宁铂转学到南京大学必须经过教育部的批准。科技大学专门向中国科学院教育局并转教育部为宁铂申请转学，这个文件是我起草的，并且发出去了，中国科学院也转报教育部了，是教育部根据规定没有批准。
宁铂的少年班班长、清华紫光总裁郭元林说：“宁铂出家，是他个人的选择，是很平常、很正常的事。佛学也是一个研究领域、研究方向，谁说以后宁铂不会成为一位高僧呢？现在就判定他失败为时过早。”
宁铂的少年班同学、易保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研发部总经理王凯宁认为， 当初进少年班并不是宁铂的主动选择，他是被动被推荐上来的，而皈依佛门是他的主动选择，“人各有志，他要追求内心的宁静，为什么不可以呢？尊重每个人内心的感受和个体的选择，我觉得是社会进步的一种标志。社会本来就应该是多元化的，能做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也是一种成功。”
（2）关于谢彦波
对少年班的指责是：说谢彦波因为上了少年班导致他“精神出了问题”，成了“终生的缺陷”。说是因为年龄太小，太高傲，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和美国那个博士生导师安德森搞不好关系，所以“不睦遣返”了；甚至说他是企图“枪击教授”而被遣返回国的。
谢彦波的同班同学、中国科技大学信息技术学院副院长王永教授告诉我们，事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王永说：谢彦波一直视安德森为神，去美国也是冲着安德森去的。刚开始，他在普林斯顿也读得非常好，据说还刷新了该校某个成绩总分的记录，并很快提交了论文。可偏偏就是那篇论文捅篓子了。论文支持的是安德森对立学派的观点，安德森看了很不高兴，委托旁人明确转告谢彦波：“由于学派问题，你不可能靠这篇论文在我的门下拿到学位”。由于他一直坚持自己的研究结论，又不愿更换导师，也就导致他和导师的矛盾越来越大。
至于“枪击教授”事件，谢彦波说：“我是去找过教授，但没带枪，我也不会打枪，他们是乱说的。他们住在一个山头上，我和他太太在院子里说了几句，后来他出来了，可能发生过争执。”
现在，谢彦波是中国科技大学近代物理系非线性科学及复杂系统研究中心副教授，正常从事教学工作，受到他学生的追捧。他的学生们一致辩称谢教授是属于另类世界的“牛逼顿”（牛顿）。
（3）关于干政
对少年班的指责是：因为上了少年班，被搞得“精神疾病时好时坏”。
实际上，干政在CUSPEA考试中，以全国第二名的优秀成绩去美国普林斯顿，攻读理论物理博士。一切都很正常。因回国探亲，恰逢国内学潮动乱期间，美国拒绝回国的学生返回美国。
科大知道干政不能返回美国学习，就找到干政，表示他可以回科大工作。干政拒绝了。他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份工作。几年之后，在家赋闲已久的干政又表示想到科大工作。这一次科大没有同意，当时科大聘用教师已有新规定，博士文凭是必要条件。
把干政后来的“自闭”，归因于少年班，显然是不合适的。
关于这三个同学的所谓“现状”的报道，在年前后，一时铺天盖地，大有“置少年班于死地而后快”之势。可是仔细一看，其实都是来自南方某报的一篇报道，辗转抄袭，人云亦云，一种典型的、不负责任的反复炒作。
到年，少年班30周年的时候，重庆某报纸把3年前的资料又拿来炒作一番，一时各大媒体再一次不负责任地竞相转载。
如今，又过去六七年了，可能是这些媒体人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老是在这里炒冷饭，就没有再看到关于这三个学生的信息了。
2关于央视“实话实说”栏目对少年班的不实评价
年，宁铂曾参加了一期《实话实说》的录制。说到少年班办学成败的话题时，宁铂不断举手要求发言，而且“语速很快，情绪激动”，这被不少人拿来作为他当时已经濒临心理崩溃的证据。
年，少年班30周年时，当年 、二期少年班学生在纪念大会上气愤地反问：为什么没有人认真听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们现在把宁铂的讲话录音拿来听听，宁铂究竟讲的是什么意思？
宁铂当时在节目中说：“并不是‘神童’害了我。这一点的话，我作为过去的经历，不管是怎么样，我作为我人生经历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这点给我的体会很多，使我认识了很多东西。但是我感到很难受的一点就是，有些人呢，在没有我这种人生体验的情况下，把我在作为一个特定的人，在特定环境底下的一些经验无限制地推广出去，这是出卖了我们的孩子！”
王永觉得宁铂说的很有道理：“大家应该承认教育的差异性、人的差异性。当时媒体报道了宁铂的许多事迹，非常了不起，我们跟他实际接触后，发现即使是在我们这样一个群体中，他也确实特别聪慧，知识很渊博。可是后来，媒体渐渐转向渲染宁铂的父母是如何培养他的，引发不少家长群起效仿，认为对于中等智力的孩子只要加以合理的培养，也能让他们成为第二个宁铂，这根本就不现实！你得承认，天才的数量不会是太多，超常教育也不是一件可以大范围推广的事。我觉得宁铂这么说，是他关爱青少年的表现。”
3.关于媒体报道对少年班的恶劣影响
（1）媒体报道对少年班学生产生的巨大压力。
上文提到的三个少年班同学的情况，是少年班创办初期报道最多的三个学生，给他们的心理造成巨大压力。如果说，那三个同学是“失败”了，也是媒体害了他们，是媒体捧杀了他们。
当年，《人民教育》杂志发表了那个长篇报告文学《宁铂》时，我问宁铂，你看到那篇文章没有？宁铂对我说：“有一半是假的。”
本科快毕业时，我问宁铂：“怎么不考研究生？”宁铂说：“我考研究生，必须考 名，估计考不到 名，我就不考。”他三次拿着准考证，都没有能够进考场，可见其压力之大。
（2）“媒介审判”行为的恶劣影响。
“媒介审判”是指新闻媒介超越正常的司法程序对被报道对象所作的一种先在性的“审判预设”，是大众传媒在开庭审判前就对案件或涉案的当事人做过多的报道和渲染，甚至做出道义上的、但是是非法的裁判。这一做法，是新闻媒体的职能错位，是新闻自由的滥用，有悖于法治精神。
在少年班的报道上，同样存在这种现象。少年班办学是成功、还是失败，国家有专门的机构给予认定，任何媒介无权给少年班定性。
媒介审判行为的存在，给少年班办学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在广大读者心目中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恶劣影响。
媒介审判现象的存在，是新闻从业人员素质低下的表现。
4.关于少年班办学模式的几种不实评价
（1）“少年班失败论”
这一评价的主要根据就是上述三位同学。
这种评价显然是不能成立的。我们且不说，这三位同学现在仍旧是在健康成长，做着他们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们退一万步说，少年班毕业了一千多名学生，有3个学生没有达到“期望”的结果，就能说明少年班失败了吗？
少年大学生王凯宁说：你整个国家的科学人员都没有拿诺贝尔奖，仅仅寄望于中科大少年班迄今为止的毕业生去拿这个奖，并以此作为判定少年班办学成败的标准，是不公平的，也是不现实的。“拿诺贝尔奖，这有待于我们整个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与世界拉近距离，这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这个社会不仅需要从事学术研究的科学家，也需要大批把科技转化为生产力、对生活直接产生影响的技术人员，你能说他们就不成功吗？”
（2）“少年班无用论”
有人说“能够进少年班的这些学生，不上少年班，也能考上大学。不在乎早一两年进大学。”所以，专门办少年班没有用。
这是对创办少年班的依据不了解。
当年李政道教授提出的“理科人才也可以从小培养”建议，是有他的人才学研究依据的。人才学研究表明，科学创造具有 年龄段特征。创造的高峰、即 年龄处于25-35岁之间。由于本科4年，硕士3年，博士3年，加在一起就是10年，要想一个人在25岁时能进入研究阶段，减去这10年，就必须在15岁的时候进大学。这是培养创新人才的重要措施之一，也是少年班招收15岁以下少年的依据。
同时，任何一个国家的科技人员，在进入创造高峰年龄之后所做出来的成果，要得到社会的检验和认可，都有一个滞后期。少年班的毕业生，现在正处于创造期，他们的研究成果要得到社会的检验和认可，自然也需要滞后一个时间段。
关于少年班的丰硕成果，后面再详细介绍。这里仅举一例：
年10月8日，诺贝尔化学奖名单公布后，多个博客或媒体称，科大少年班87级学生庄小威被多位著名科学家称赞做出相似工作，认为：今年的诺贝尔化学奖既然发给了超分辨率显微镜技术，庄小威在该领域也做出了杰出贡献，为之打抱不平。
我认为，庄小威虽然没有拿到奖，但是这个事实说明，中国科学家在冲击诺贝尔科学奖的时候， 个是科大少年班的学生。
（3）少年班“幼儿园模式”论
持这种观点的，认为少年大学生年龄小，需要特殊照顾，给学生订牛奶，配备保姆，等等。这是一种无中生有的指责。
在 期少年班里，11岁的谢彦波因不服水土，初到合肥，吃饭不香，班主任汪惠迪对谢彦波比较关心，曾经给他买过奶粉、鸡蛋，有人赞扬王老师像妈妈、像保姆一样，仅此而已。而且从第二期少年班开始，再也没有老师给少年班学生买奶粉、鸡蛋的事情发生。结果，这些事被渲染为少年班是“幼儿园”。
许多人更是想当然地认为，孩子小，应该照顾，于是话题就转到不该招收这么小的学生，再进一步推理，少年班本来就不应该办。
对此，少年班学生非常生气。年，少年班成立30周年时，当年 、第二期少年班学生回校，在纪念大会上强烈抗议，凭什么说我们少年班是幼儿园，我们在食堂吃饭同样是要排队的。
（4）“少年大学生是书呆子”
有人说“少年班的学生，一个个都是只会读书，智商高、情商低的怪人，心理素质很差。”
这更是对少年大学生的误解，其实他们都非常阳光活跃。多年来，在全校性合唱、辩论、足球、篮球、围棋等文体比赛中，少年班屡次夺冠。在全校70多个学生社团中，10多个社团的负责人是少年班的学生。少年班里有：校西洋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军事爱好者协会的“大拿”，魔方协会的会长，魔术协会的高手，打破中国科技大学保持了20多年的女子跳高纪录的选手……
竺紫威、何淼、陈章麒、杨洋四人，同一个宿舍，都刚满20岁，在他们赴美国名校攻读博士学位之前，商议要拍一部《新笑傲江湖》的短片，作为大学生活的纪念。竺紫威当导演，与何淼一起完成了剧本，陈章麒担任跑龙套和部分剧务工作，杨洋负责后期处理，级少年班全体同学都参与拍摄。
（5）“办少年班的大学越来越少，说明少年班不应该办”
确实，开办少年班的大学，全国最多的时候是13所，现在只有2所，中国科技大学和西安交通大学。
两者不同的是：科技大学少年班是通过高考，招收年龄在15周岁以下、高中二年级以下的学生，入学后为本科学生。
西安交通大学少年班，招收年龄在15周岁以下的应届初中毕业生，自主命题考试，实行“预科—本科—硕士”连读的模式。
少年班之所以越办越少，主要是各个学校的少年班管理工作没有跟上，并不是少年班办学模式本身的问题。
科大少年班之所以能够一枝独秀，具有它许多内在的原因，其中包括有一大批从校领导、教师到教学管理人员的刻苦奋斗，有自己独到的管理模式。科技大学少年班是科大人自己要办的，不是为了完成那位领导人交给的任务，是把少年班当作探讨尖端人才培养规律的事业来办的。
同样道理，西安交通大学也是这样，他们认为：“大学应为智力超常学生创造条件”。所以，他们也坚持了20多年，在继续前行。
三.少年班里人才辈出
1、少年班毕业生中91%考取了国内外研究生
年，少年班成立30周年时，中国科技大学官方公布了以下数据：
30年来，少年班共招收31期学生总计人，已毕业人，其中人考取研究生，占91%。前16届毕业生（-届）共人，64%获得博士学位，26.9%获得硕士学位。据不完全统计，他们中约20%选择学术研究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有93人拥有国内教授、副教授职称和国外终身教职，许多人已成为国际著名科学家；有超过70%的少年班毕业生活跃在海内外经济、IT、金融、制造等领域，其中在世界强企业任职的约35%。具体来说，既涌现出一大批杰出的科技学术人才，又涌现出一大批企业高管人才。
2、涌现出一大批杰出的科技学术人才
（1）庄小威
年生。现为哈佛大学化学与化学生物系、物理系双聘教授，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研究员。年从苏州中学考入中国科大少年班，年获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物理学博士学位。
年，获美国 基金会“天才奖”，是首位获此荣誉的华人女科学家，也是24个获奖者中最年轻的一位。
年5月14日，庄小威受聘中国科大“大师讲席”教授。
年5月1日，庄小威当选为美国科学院院士。42岁的庄小威打破了“文革”后大陆华裔学者当选美国科学院院士的最年轻纪录，她也成为唯一一位美国科学院院士中的“70后”大陆华人。
（2）骆利群
美国斯坦福大学生物系教授、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研究员。年初中毕业后考取中国科大少年班。年6月，获美国Brandeis大学生物学博士学位。年2月，他当选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会士，4月17日又当选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年5月1日，当选为美国科学院院士。截止年5月1日，自中国大陆改革开放以来，只有8位大陆旅美学者当选美国科学院院士（不含外籍院士）。少年班学生就有两名：骆利群和庄小威。
（3）尹希
年12月生，北京八中少儿班毕业后，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录取。年9月4日，尹希成为“最年轻的哈佛华人正教授”。尹希说，他更肯定北京八中少儿班和中国科大少年班给他带来的影响。“少年班给年轻的孩子提供了更多的机会，而这正是中国高等教育最缺乏的地方。”
（4）其他优秀学生
据中国科技大学新创校友基金会与少年班校友会发起的“少年班全球教授调查”所得到的数据：自少年班成立，36年来，从78级到03级，有名少年班校友（含00班校友）在国内外高校中获得教授职称，其中：正教授（含讲席教授）等77人，副教授（副研究员）62人，助理教授（讲师）47人。
他们中，有多人获得海外华人物理学会优秀青年科学家奖、新加坡李光耀顶尖科研奖、美国Sloan研究奖、青年科学家总统奖、杰出青年电子工程师奖、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成就奖、材料学会青年科学家奖、Parkard科学和工程奖等国际知名大奖。他们中包括：发明原子陷阱追踪分析法的82级卢征天，发现世界上最小的纳米碳管的秦禄昌。
在国内，少年班毕业生分布在大学、科研机构和IT、金融等领域，他们大多数有在国外获得的学位和工作经历，在北大、清华、中国科大、复旦等 名校担任教授的有近20人。其中：
78级翁征宇，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首位“杨振宁讲座教授”，杨振宁先生曾说：“他是高温超导领域里做得最成功的年轻的理论物理学家之一。”
78级王永，中国科技大学信息技术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81级张辉，最近辞去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的终身教职，回到国内被聘为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长江计划”特聘教授。
85级杜江峰，中国科技大学近代物理系与微尺度物质科学国家实验室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项目首席科学家，教育部“长江计划”特聘教授，其研究成果量子计算研究，入选年度中国十大科技进展。
3、百余人进入世界强企业，并发挥重要作用
与此同时，一批少年班毕业生活跃在国际工商、金融等领域。据不完全统计，仅在IBM、Intel、微软、杜邦这样的国际强企业就职的就有人，许多人在这些企业担任重要职位。
78级张亚勤，曾是美国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年历史上最年轻的会士，现任微软全球副总裁、微软中国董事长。
78级郭元林，清华大学紫光集团总裁。
78级高峰，德意志银行中国分行董事、总经理。
78级王凯宁，易保网络技术有限公司首席架构师、研发部总经理。
79级伍晓东，北京梦联信通总裁。
82级李俊杰，NetdaoInc.（网道）首席执行官。
82级施晨阳，上海昂睿投资公司董事总裁和德国QIAGEN公司亚洲总裁。
83级陈晓薇，历任央视著名女主播、中华网总经理、第九城市网总经理等。
84级陈一栋，美国贝恩斯坦公司（BearStearns）总裁；
86级李舸，美国第二大采购软件供应商安培托里斯公司两大创始人之一；
85级李逊，WebExInc.创始人和副总裁。
四、少年班研究的主要成果
中国科技大学从一开始就认为，少年大学生并不是“神童”，也不是“天才”。他们只不过和同年龄的一般孩子相比，要聪明一些。心理学上，把一般孩子称作“常态儿童”，所以，我们称少年班学生是“超常儿童”。
为了探讨少年大学生的成长规律，研究少年班同学为什么会比常态儿童聪明一些？从少年班开学伊始，就成立了“少年班研究组”。不定期出版《少年班研究》杂志，本人是“研究组”的 批成员，是该杂志的总编辑。
历史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少年班不仅极大地鼓舞了中国青少年为祖国学习的热情，而且显示了其自身具有的强大生命力，在高等教育、人才成长、家庭教育等方面，为我们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借鉴。
1．少年班办学实践在高等教育方面的启示
关于少年班办学对高等教育启示的研究成果，最早可追溯到年12月15日《光明日报》第三版发表的国内 篇有关少年班办学的理论研究文章、司有和的《从科技大学少年班看理科超常少年的发现和早期培养》。
国内最早的关于少年班办学理论研究的专著有：时任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的辛厚文教授主编的《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概论》（中国科技大学出版社）和《超常教育学》（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
总结起来，少年班的办学实践，在中国高等教育领域的招生模式、教学组织模式、学校管理模式等方面，大胆实践，坚持不懈，孜孜以求，均有突破，为中国高等教育培养高级科技人才、科技帅才，提供了有益的尝试。
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超常人才发现与选拔的选材模式
少年班根据智力早慧少年的特点，探索了高考初选与少年班复试（面试+笔试+心理测试）相结合的、科学合理的选材模式。
报考中国科大少年班的考生，必须参加全国统一的高等学校招生考试，成绩达到当地一本录取线以上若干分者为初试合格，由科技大学根据学生高考成绩确定复试人选，从中挑选50人左右，到科技大学复试。
复试包括三个环节：一是面试，面试老师逐一与考生面谈。
二是笔试，即“现教现考”环节，由教师讲授“大学物理”“高等数学”课程，然后接着组织所授课程的考试，以鉴别学生真正的学习能力。
三是心理素质测定，了解考生的创造能力和高级思维能力（理解接受能力、批判能力、解决问题能力、注意力和记忆力），以及自我管理、社会交际、沟通协作、价值观和稳定的情绪等非智力因素的水平。
这些面试和笔试，都是科技大学组织高水平教师自主进行的。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进行的、系统的、自主招生模式的探索，为我国大学实施自主招生积累了经验。目前在国内高校实行的自主招生办法，少年班在创办之初就在进行，而且更加彻底。
少年班自主招生的选材模式，不仅仅保证了招生选拔的科学有效、程序公平、公正，而且是探索了一条选拔高端科技人才苗子的好方法。
（2）超常人才大学阶段的育人机制
少年班根据智力早慧少年的特点，探索了一条通识教育和因材施教的个性化教育相结合、专业教育与全面素质教育协调发展的创新教育育人机制。
，宽口径的通识教育
宽口径的通识教育机制，是将学生本科在校分成两个阶段：基础学习阶段和专业学习阶段。学生入学后，不分专业，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学好基础课，学校安排最重要的、全校绝大部分专业都需要的通识基础课，安排足够多的课时、选择最好的任课教师授课，以保证最好的通识教育效果。
第二，因材施教的个性化教育
因材施教的个性化教育，具有丰富的内容，主要包括：“自主学习、自选专业、学导制”等三个方面：
自主学习
少年大学生之所以能够提前上大学，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在小学或中学就形成了自学的习惯。自学能力强，是少年大学生的显著特点。这一特点早在少年班成立初期就被任课老师认识到。年，司有和提出根据少年大学生自学能力强的特点，在“教学中应当注重启发式，讲课时间少一点，加强自学辅导，进行自学检查”。年，朱源根据少年大学生的这一特点，支持少年大学生进行超前自学。自学的风气在少年班非常普遍。
结果证明自学的效果非常好，他们参加免修考试的分数基本都是优秀的。这也是很多少年大学生跳级和提前报考研究生的原因。
自主学习能力，又称自学能力，是任何一个人才，获得不断提升和取得高水平创新成果的前提和基础。因为一个人在学校学习的时间毕竟有限，在学校毕业后要不断地更新自己的知识库存，只能依赖自学。
自学能力的培养，是当今教育研究的一个重要主题。大学教育要把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作为一项重要的教育目标。培养高端科技人才更应该如此。
自选专业
宽口径的通识教育结束后，少年班学生对什么是学科和专业，有了清晰的了解，少年班则允许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优势，在全校范围内自主选择继续学习的学科和专业。自选专业极大地提高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学习效果， 限度地保证了学生毕业后的深造或者就业的基础。
目前，少年班自选专业的模式已经推广到科技大学全校，全校每一个学科专业的学生在入学一年后都可以自由流动。
少年班学院负责人陈旸说：“学生按照自己的兴趣选专业，即使遇到学习困难也能坚持。如果你规定他学什么，学习动力就不够。”“少年班的学生很自由，并不要求他们今后如何如何，这好比盖房子，先打好盖大楼的基础，至于你今后想盖几层，自己决定。”
学导制
这是指进入专业学习阶段的少年班学生，不论该生选择哪一学科那一专业，少年班都要给该生配备学习导师，简称“学导”。担任学导的有科学院院士、资深教授、杰出青年学者，或者少年班的任课老师。
“学导”们根据该生的特点和个性，指导其学习，帮助该生掌握学科发展的最新动态，帮助他们学会选择科研课题。每个学导负责指导3-8名学生，对学生的成人、成才给予全面的指导。
这种机制，使得少年班学生不受学制和课程教学的限制，能够更加充分地按照自己的个性要求来学习和研究。
第三，创新教育
少年班实施的创新教育是专业教育与全面素质教育协调发展的创新教育机制。它的主要做法是：
及时地把科学研究的成果反映到教学内容中去，千方百计使教学过程带有研究的性质，在学生中开展“大学生研究计划”活动，激发学生主动探求未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让他们在本科阶段就萌发研究的理念，在课题研究的实践中领悟和增强创新意识，给学生创造机会，让他们的每一个创新理念、创新行为都能得到表扬和展示。
（3）超常人才大学后阶段的培养理念
一个人本科学习只有短短的四年时间，能不能成为高端人才，这四年的培养固然重要，但是大学后阶段的继续培养，则具有更加重要的作用。
对于少年班学生来说，少年班的培养，仅仅完成他们成功历程的一个阶段。为了让他们能够得到继续的快速发展，少年班根据学生的实际能力和水平，根据他们家庭的实际情况和个人兴趣，具体指导他们或者出国留学、或者在国内深造、或者在国内就业。
2．少年大学生的成长在人才成长方面的启示
（1）少年大学生的出现，在于非智力因素对智力因素的促进
正如上文所说，少年大学生并不是“神童”“天才”。他们仅仅是比常态儿童显得稍微聪明一些的“超常儿童”。
少年大学生的“稍微聪明一些”的表现，主要的并不是他们的智力如何超常。也就是说，在智力水平上，少年大学生和常态儿童的智力水平，在一开始差距并不大，可以说旗鼓相当，但是后来为什么差距越来越大，其根本的原因是“非智力因素”。
比如，少年大学生有着浓厚的学习兴趣、高度的自觉性、专一的注意力、强烈的自信心、有效的自我控制能力等等，这些都不是智力因素，但是正是这些非智力因素，促进了他们智力的发展，一般常态儿童之所以落后，正是差在这些非智力因素水平不高上。
但是，这些非智力因素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环境在变，少年大学生自身条件也在变，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大学生非智力因素的水平也在变化。
考察少年大学生的成长过程发现：
那些少年大学生，在他们考进少年班之前，主要是他们或者是因为家庭早期教育比较好、或者是中小学老师个别教育比较好，激发了他们的非智力因素，提高了他们非智力因素的水平，促进了他们的智力发展，考进了少年班。
那些进了少年班、毕业后取得比较好、乃至很好成果的少年大学生，主要是因为他们继续保持了高水平的非智力因素。
那些进了少年班、毕业后成果平平的少年大学生，则是他们没有能够继续保持高水平的非智力因素，是因为环境的恶化、心理素质等非智力因素水平的下降等原因导致的。
某些媒体人的“进了少年班，就应该是稳拿诺贝尔奖”的逻辑，只能显示其思维观念的幼稚。诺贝尔奖自创立以来，从来没有颁给一个本科毕业生的。少年班只是本科教育，本科教育之后，到能够获得诺贝尔奖，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在这一段路上，人的非智力因素水平面临着三种可能：提高、不变、下降。而这三种可能，是少年班所无法决定的。不考虑这种因素，认为“少年班的学生没有拿到诺贝尔奖，少年班就是失败了”的论调也就显得太幼稚了。
（2）运用少年大学生成长的经验教育孩子，初见成效
本人将在少年班研究中获得的“通过诱发儿童少年的非智力因素，提高非智力因素的水平，以促进儿童少年智力的发展”的经验，总结为“早期诱发”的教育模式，用于对自己孩子的教育，促进了我的两个智力发展中等的孩子，儿子成为第十期少年班学生，现在为美国布鲁海文国家实验室的正研究员；女儿于中国科技大学毕业后在美国罗彻斯特大学获得计算机硕士学位，现在是美国某企业的高级程序员。
（3）少年大学生成长的经验得到广泛传播
年，在安徽省家庭教育研究会首届年会上，我发表了有关早期诱发的论文《早期诱发，是促进常态儿童快速发展的好方法》，并获得一等奖。
年，安徽省家庭教育学会举行学术年会，我将年的论文作了进一步的修改和补充，在会上发表了论文新作《早期诱发：成功指导家庭教育的一种模式》，获该年会的优秀学术论文一等奖。
同年，全国妇联和国家教委联合在北京召开第二届中华全国家庭教育学会理论研讨会。安徽省家庭教育学会把我的论文推荐到全国研讨会上，结果该论文被评为优秀论文三等奖（此次会议的一、二等奖全是中央、省市的团体作者）。我本人因此获得全国妇联、国家教委联合颁发的“全国家庭教育工作园丁奖”和“全国家庭教育工作先进个人”的称号。
接着，我出版了有关早期诱发的专著。年在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了《培养超常儿童有学问》；年由中国妇女出版社出版《早期诱发》；年由中国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出版《带孩子决胜后半场》；年由电子工业出版社出版《INIF超常教育法》。
本人还先后出版了《少年大学生的奥秘》、《少年大学生学习能力14讲》、《少年班通讯》、《杰出中小学生的成长奥秘》、《杰出中学生的14种能力》介绍少年大学生的成长经验。其中，《杰出中学生的14种学习方法》一版再版，还被翻译成维吾尔文版、哈萨克文版。
3．少年大学生的成长在家庭教育方面的启示
（1）少年大学生入学前的成长，是家庭教育的结果
几乎所有的少年大学生，在入学前都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要么是良好的早期教育，要么及时的早期诱发。在我编写的《杰出中小学生的成长奥秘》中记载有许多少年大学生家庭教育的成功案例。
（2）少年大学生的可持续发展，需要持续的家庭教育来支撑
所有的少年大学生在入学后、毕业后，都面临着两种前途：既可能继续提升和发展，也可能是半途而废，并不会因为他进了少年班，就如同进了保险箱，就会自动地、必然地朝好的方向发展。
每一个体的自身的素质、修养和能力，主要是非智力因素，会随着成长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不是得到进一步提升，就是会发生下滑。
怎样才能保证少年大学生的非智力因素不发生下滑呢？
对于在校的少年大学生来说，他的可持续发展，依赖于两个方面：
，知识的学习。这依赖于学校。
第二，非智力因素的稳定和提高。这个问题，在少年班期间，可以由少年班来解决。现在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学院”实施“学导”制，就是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措施在指导少年大学生学业发展上效果明显，而在非智力因素水平的稳定和提高上，效果甚微。少年班里出现因为网瘾、道德缺陷等原因而退学的时有发生。可见，这个时候非智力因素的提高，仍旧依赖于家庭教育。
所以，少年班的实践提醒我们，家庭教育是不能中断的，要保证人才的可持续发展，家庭教育要一直坚持下去，只不过教育的方法、教育的内容，在不同时期不同而已。
少年班的客观现实也表明：少年大学生入学后的成长，是持续家庭教育的结果；少年大学生入学后、乃至毕业后的退步，是失去了家庭教育的结果。
（3）持续的家庭教育，可以挽救一时退步的少年大学生
在少年班里，陆续出现一些因缺乏自觉性、网瘾、道德缺失等原因被退学的少年大学生。这些学生，有的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往日的聪颖和能干；有的在家长持续的家庭教育下，获得了重生。
在网络上有一位网名为寒心妈妈的，写有一篇《网瘾神童谁之过》，诉述了她的在少年班读书的儿子，因网瘾被退学后，她使孩子获得重生的过程。
年，她的15岁儿子，以高于山东省本科重点线52分的成绩考入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入学后，由于网瘾严重，多门课程不及格，被学校劝退。她坚强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用爱感化儿子，用智慧陪儿子走出困境，帮助儿子戒除了网瘾。一年后儿子以分的成绩考入青岛大学，现在已毕业就业了。
这一事例充分说明，少年大学生的可持续发展需要持续的家庭教育。
五、少年班办学与解答钱学森之问
实现钱学森之问，究竟有多少种途径，我说不清楚。但是，科大少年班的办学模式应该是其中一种途径。我的理由如下：
1．实现“钱学森之问”是一个系统工程。
“钱学森之问”问的是科技帅才培养的问题，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因为任何一类人才，都不是天生的，必然存在着人才苗子的发现和选拔的前期阶段、人才苗子快速培养的中期阶段、人才成长的后期阶段。
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作为培养尖端人才的一种模式也具备这种阶段性特征。综合本文上述内容，少年班办学实践显示的人才培养过程如图1所示。
这两个过程的阶段性特征是非常相似的。或者说，少年班的办学，就是回答“钱学森之问”的一种实践。这是一个“三阶段一个阶段也不能少”、“三阶段不能互相替代”“三阶段不能互相移位”的系统工程。
2．实现“钱学森之问”，必须从娃娃抓起
图1显示，少年班的人才来源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接受过早期教育、早期诱发训练的超常儿童少年，一个是不加教育、自发形成的超常儿童少年。很显然，后一种途径是被动等待的，超常儿童少年的数量和质量都是有限的。据人才学研究，这种自发形成的超常儿童只占同龄儿童的万分之一。而前一种途径，只要家庭教育（早期教育和早期诱发）做得好，会有大批超常儿童产生，而且质量也会有很大的提升，这已经为少年班学生家长进行的家庭教育实践所证实。
所以，培养帅才的系统工程，必须从娃娃抓起，做好早期教育，实施早期诱发，激发孩子的智慧潜能，为少年班准备优质人才资源，改变被动等待超常儿童自发产生的局面，有意识培养超常儿童，主动地为少年班、为帅才成长的中期阶段输送优质的人才资源。
3．实现“钱学森之问”，少年班的本科教育仅仅是一个中间环节
图1显示，人才的长成，不是在国内接受少年班的本科教育这一个环节就可以完成的，必须要接受后续的“国外留学”、“国内读研”等中期阶段的后期教育，还要在高质量研究环境中进行“科学研究实践”，才可能达到长成的目的。
少年班的实践显示，少年班毕业的学生大部分出国留学深造，也有一部分在国内著名高校或研究机构读研或工作。
在国内科学研究的条件和水准有限的今天，出国深造是造就高水平人才的重要途径，我们要给予引导和支持。对于在国内读研、攻读学位的学生，我们要进一步改革国内的硕士生、博士生教育，以提高他们的学术水平和研究能力。绝不能认为只要有了四年的少年班培养，尖端人才就自然产生了。
4．实现“钱学森之问”，少年班在实践中做出回答：具备可能
（1）少年班的实践回答：智慧只能诱发
年1月3日，钱老在给刘静和信中指出：“启发儿童智慧”，“智慧只能诱发”。即智慧是人本来就有的，是在“集大成”的过程中从内部“涌现”出来的，而不是教师或外人给予的。
少年班研究中提出的“早期诱发”模式，进一步印证了钱老的这一思想。早期诱发强调“早期”，面向儿童，“诱发”，表明不是诱发者外加的，而是被诱发者自身原有的，诱发者仅仅是引导，使其从内部“涌现”。也就是说，少年班研究获得早期诱发规律，正是钱老提出的“启发儿童智慧”的规律之一。
（2）少年班的实践回答：缩短两年学制完全可能
年，钱老在他的《关于教育科学的基础理论》中，依据他就读过的北师大附中和上海交大等校的求学经历，提出了可以缩短两年学制的教育改革方案。
科大少年班的办学实践证实了钱老预测的可行性。科技大学少年班中许多同学并没有读完小学六年、中学六年的学制，而是在初中、高一或高二时就考进少年班，开始了大学本科的学习。他们都是缩短了两年或两年以上的学制。
目前，在科技大学少年班，小学四年、中学四年，已经形成了普遍的共识。应该说，这正是钱老教育思想的实现。
（3）少年班的实践回答：18岁达到硕士水平完全可能
年2月15日，钱老在给戴汝为、汪成为、钱学敏的信中说：“大成智慧教育要胜过（美国教育改革的）‘计划’”。到同年5月17日，钱老在给钱学敏的信中再次提到“30-50年实现大成智慧教育”的目标。
翌年7月21日，钱老在给钱学敏的信中更加具体地提到：“要求人人18岁达到硕士水平，……能不能在建党一百周年开始”。
这是钱老为实现“大成智慧教育”所作的规划。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办学实践充分证明了钱老的这一规划是完全可以实现的。少年班里18岁达到硕士水平的已经不是个别人的“奇迹”，而是比较普遍了。
著名少年大学生、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副教授谢彦波，年出生，年11岁进科大少年班，14岁读完大三，提前一年本科毕业，入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所读硕士，18岁取得硕士学位，攻读博士。
著名少年大学生、微软全球执行副总裁张亚勤，年出生，年12岁考进少年班，年16岁在科大攻读电气工程硕士学位。年19岁在华盛顿大学攻读电气工程博士学位。年23岁获博士学位。
少年大学生施展，年生，13岁考入中国科大数学系，17岁入中科院应用数学所读硕士，19岁赴法国留学攻读博士学位，28岁成为法国巴黎居里大学数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据年中国科技大学官方正式公布的数据显示，毕业10年以上的少年大学生中，81%的同学在国内外攻读硕士学位。他们中 的是15岁入学，大多数是13-14岁入学，17-18岁开始攻读硕士学位。
写到这里，我发现：中国科技大学的做法，和钱学森的设想是那么吻合和一致。我觉得，唯一的解释，科技大学的办学理念就是钱学森的理念。当年，在中国科学院是钱学森 个提出要办大学，然后其他学者也同意。钱学森作为科大力学和力学工程系的系主任，自然是以他的理念来办学的。
作者简介：
司有和，男，年生，中国科技大学人文社科学院兼职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