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诗刊散文诗一族金汝平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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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诗刊│散文诗一族│金汝平诗歌

(第45期)

荐稿:心的思语

《自由之刑》

除了碎片,还是碎片。碎片,切割着本就破碎的生活。坐在小酒店的椅子上,我与你久久凝视。我看见你的目光,因三天三夜醉酒更加浑浊,迷离。我们也在倾诉,到底倾诉着什么?时而颓废时而愤怒的声音,时而苍凉时而尖利的声音,撞击在墙,天花板和一条干巴巴的鸡腿上,更加空洞。从这种空洞,走进另一种空洞。折磨心灵的事物太多了。无人把它驱除,无人把它毁坏。再迈着八字步,在午夜的空洞里徘徊。深深地朝钩弯月,朝空气,吐一口幽兰之气。吐一口幽兰之气,但你吐不出内心深处互相纠缠时的辩证法——辩证法把一串疑问抛到每个角落每只蜗牛的角上。辩证法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点起鬼火烧自己的眉毛。我们永远活在辩证法严厉的审判里,像末日审判。傻姑娘并不傻,花姑娘并不花。小鸟依人也依靠着穷山恶水一棵酸枣树也依靠人民的力量也依靠着历史的铁壁铜墙,透过它小小的洞,窥见比乞丐的破衣烂衫更残损的风景。而当潮起潮落拍打老城,大头鸭子头并不大——被拒之门外才欢迎一群蝙蝠倒挂在窗口迎风招展。南方,有人蓄意制造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暴,卷起了总统和他的秘书,银行家和他的仆人,厅长和他的情妇,牧羊人和他的猪,哈,沧海一声笑,笑着什么?笑这头伟岸而肥硕的猪,被一刀捅死朝蓝天喷射纯洁的热血,然后倒毙,抽搐,一动不动。风暴过后,警察来了,消防队员来了,花圈和丧服也来了,无人细细追查制造者的责任。一分钟的新闻瞬息演变出一群女人的骚首弄姿,风暴过去,大地惟余瓦。什么瓦,琉璃瓦。覆盖着比早晨露水更透明的辩证法。对着透明的辩证法。请不要问我:中国向何处去?这秋风的宰割里,红高粱,流血了。不要问我:火灾地震从哪里来。堆满卡车轮胎的汽车修理厂,尸体堆得更高更高了。请穿过这修理厂越长越高的荒草。把我们丢失的火红时代寻找。泥土里只埋藏着发绣的长命锁。更不问其他人。多年来那中风的人儿,走在风里仍隐隐恐怖着再一次中风,朝哈哈镜皮笑肉不笑时,还歪着一张滔滔不绝的樱桃小嘴。——除了废话,说出的还是废话。一柄剃刀,沾着肥皂沫,静静划破我的脸。痛吗,不,划破喉咙才配制造一桩丑闻。让邻居们四处传诵。此时,我转身进另一个房间,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充电器插在插座里会起火吗?红葡萄里泡进黑芝麻会变味吗?冰箱里的鸡蛋会展翅飞进洗手间吗?墙上画中的老虎会冲下山岗吃人吗?特别是这个问题更为严重:“吃人会吐出骨头吗?”也不要继续问。该是我们这些叽叽喳喳的家伙,闭嘴的时候了。闭嘴!但谣言会不翼而飞。不翼而飞的谣言飞进真实之巢。真实之巢为了逼近天堂的虚无。才建筑在虚无之树上,如此之高。猛然,我发现了一个残忍的真,当年那一个共产主义接班人,确实接了班,接了一个香港歌厅老板的班,但又矮又肥掉了牙,且秃了闪闪发光的顶。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岁岁年年年年岁岁.港台音乐的靡靡之音还有摇滚的野兽般的咆哮之声,让他再也不能忍受终于捂住耳朵逃出歌厅四处狂奔。最后,狂奔又变为慢慢的徘徊。但也不要问,他为什么徘徊?乘着月黑风高,乘着狼多肉少。乘着客人搂抱着小姐又啃又摸醉眼迷离。也不要问:逃出歌厅的他,又能逃到哪里?更不要问,逃出歌厅他干了些什么。拔小县城水泥地上的青草吧,钓大酒店餐桌上活蹦乱跳的小金鱼吧,每天斗地主,每夜数星星。骑着一头纸老虎远征万里长城,但腊子口遭到可怕的伏兵。或者整天洗澡,不,洗山西的煤!不,山西的煤不能洗净。于是他钻进黑煤窑搬砖为共产主义的伟大明天添砖加瓦大汗淋漓,唱着小时候最走调的一首红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哈哈,我发现了一个残忍的真哑口无言——这个共产主义接班人,接资本主义的班之前,曾坚定地睡在两个小姐的大腿上仰望万里星空。万里星空之后,就是万里蓝天。某一天的蓝天下,我走进果园。我看见一个人,吊在一棵苹果树上,随着风,也随着几颗红苹果,悠悠飘荡!另一夜星空更加灿烂,我独自一人钻进地洞。用戴着助听器的的聋耳朵,听蝙蝠们互相扑打打来打去又匆匆飞离.留下我独自一人钻进地洞.只是那个守灵的白胡子老人告诉我,“你在母亲的肚子里就丧失了未来,现在每夜痛饮美洲的黑咖啡,你,必受到某种幻觉的毒害”,某一天的蓝天下,我吃着格言吃着伟人的格言登上一座摇摇欲坠的塔和塔上的人们载歌载舞,忽然天空激荡着黑旋风卷走,重重鬼影,而一个女孩抱着婴儿楼梯上摔了下来目光如此痴呆。另一夜的星光下,四肢残缺的老战士充满整个石头的村庄。一个守墓人把两朵小红花摘来给他们看,看来看去沉默不语,我嗅出这一种香气乃是毒气,且剧毒无比,“以毒攻毒吧,正如同以恶抗恶,以暴易暴”,第二天早晨,我把它们轻轻插进桌上的奶瓶,当它凋谢,当它枯萎,我的心或许会平静。但我的心真的会平静吗?也是那个白胡子老人意味深长对我笑,至今我不明白那笑是什么意思,或者只是笑,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意思?在罐头里钓鱼,在烟灰缸中取暖,在铸铁的小镇佩戴一把屠夫用过的屠刀,昂首,迎来一阵哄笑,也在欧罗巴泛滥的黑死病中绝处逢生,今天是个星期天,我干什么?无事可干,只从猪八戒鼻孔里拔出一棵绿油油的葱,扔进紫菜汤里,但不撒盐与味精。新的远征开始了。首先冲进洗手间。——左转,左转,再右转!一意孤行的男人,放下尼采去买菜。市场上的血腥味儿何其浓烈,凶狠。万物绝对的喧嚣中,有人驾着八十年代的拖拉机冲进城南工地。形成,瓦解,再形成,新生的地基被牢固地铸造进钢铁里。但在玻璃之内,夜光杯里的水轻轻荡漾,绿茶被换了红茶,红茶又被换成花茶。没有一种思想承住对它的质疑,没有一种罪恶能寻觅到它的罪证。“是该把它全部泼掉的的时候了!”新的阴谋还在酝酿。鬼头鬼脑都在摇晃。摇晃时还抖着花白胡子。——右转,右转,再左转!左转和右转,不过是肉体僵化的行动。作为老师,谁不是他人的弟子?作为诗人,我也患上了随手涂鸦的毛病。改掉了就轻松了,但也不复是诗人了。守候在白纸上,只为等待一条短信,但姗姗来迟的猫,叼来一块梅花鹿的鹿肉,扔在教科书上,终于,我等来了一个命运,被密集的知识推向讲台,再让夹着口哨、跺脚的掌声轰了下来。坐进休息室吸烟。因为不允许吸金三角的鸦片。——转来转去,无法转出这一个自己!但无聊时饥渴时,鸟也绕着一条光秃秃树枝,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空洞的时光,自由之刑!天外有天。什么天?被一百条光秃秃的树枝抓破的灰黄的半边天。人外有人。什么人?被一粒星星之火烧得又红又黑的稻草人。深一步浅一步走路,高一步低一步跳舞。空洞的时光里,自由之刑!悬崖上的瀑布怎样倾泻而下,重重倒挂的枯藤,纠缠着像僵硬的毒蛇吐不出致命的蛇信子,顺着这条路,也顺着美女的长发,我们终将滑入生命的迷狂与亢奋。多年了,坏消息随黑鸦在头上悠悠盘旋,惊叫一声振翅而去,成为空洞深处的一点暗示意味深长,红花会已在沙漠里溃散,黑手党还耸立于西西里蔚蓝的海水中。只是我们再也看不见你。你又是谁?鬼外也有鬼。鬼与鬼在阳光下的私通,孕育出多少鬼胎啃着鲜花朵朵又呕吐在人的脸上喷散幽香。神外也有神。它以高不可攀的姿势端坐于更迷幻更飘渺的妖香里,它一动不动吗?不,细细观看,那泥菩萨的嘴巴微微颤抖,像要说话,说我们永远听不懂的话。多少王朝垮掉了,多少家园残破了,青史已成灰,彗星的尾巴也被夜夜磨刀的磨刀人,剁掉,而我们还活着,那迈向海角天涯的步伐,还未停下。雄伟的宫殿,在飞行员的千里眼底,不过是一具骨灰盒空空,盛满阶级的残骸,选择者的旗帜,英雄与盗匪的弓箭还有太监油腻腻又懒洋洋的笑声。美引来对它的玷污,许诺,总是带着肉屑,鱼刺和假宝石假珍珠,悬挂于野狗的胡须之上。空洞的时光,自由之刑!有一天,就有对这一天的哀思;有一年,就有对这一年的怀念。交错纵横的铁轨,听凭列车呼啸而来驰向国家的心脏患着心脏病,唯战争才带来比昙花更短的和谐。然后你开始长跑,他开始画鸟,还有我写下不朽之诗又把它付之一炬,烧掉。再拐进洗手间洗手。洗净的手触摸空气,再度变脏。而巨石下的青草也在艰难地呼吸。是的,这条路太长了!顺着这条路,必走到另一条路上。我们倒仆时的呻吟,离开夏季那众多苍蝇簇拥的西瓜皮。绿啊绿,绿得血腥,绿得诡异。直至某一天,西天滚滚而来的火烧云,把一排高大石柱,也烧得头重脚轻,谁长啸了一声,叹息了一声,再往前走。喝酒后踉踉跄跄往前走。“前面有人吗?”“喂,后面有人吗?”顺着这条路,必走到另一条路上。只是一个声音越过被开垦的处女地,幽幽呼唤,随风飘来,随风飘去——“回家吧,回家吧,孩子们。”天外有天,但没有一人能一手遮天。人外也有人,但没有一个死里逃生。空洞的时光,自由之刑永无止境。

《死寂的境界》

死寂,作为一种至高境界,需要一声鸟啼,一缕青草的香气。死寂,以它的绝对意志,塑造那些习惯于死寂或死寂中排山倒海的人们。听,断弦的无弦琴,也被谁恶狠狠弹响!医生以手术刀为拐杖,医院雪白的长廊。殉道者万倾热血,泼向菜市口腐肉一堆。死寂,总是孕育无限诗意。四处狂舞的纸鸟展开飞机的翅翼,击打,“除了乌有之乡,你不热爱任何地方”。革命,建设起新的更严厉的暴政。改良,不过把卫生间改成公共厕所。你看见的一盏灯,是怎样微弱探测着黑夜的深度?终于蒙上红布。活在诗里老玩童,骑着牛魔王,奔向乌有乡。你,曾被死寂之美诱惑,瘫在床上,想入非非。你,也被死寂之恶重重挤压,像一朵被石头奴役的无名野花。打鬼。捉妖。杀土匪!然后把一团火烧进喉咙。坏信息长着翅膀,好事情烂在地沟油上。死寂里的天鹅,唱出必成绝唱的天鹅之歌。冬天桥洞下枕废报纸睡觉的人们,会有海上断臂的维纳斯为你们冉冉升起且微笑。你听见的脚步,很轻很轻。但足以摧残大地早已虚弱错乱的神经。死寂,作为一种至高的境界,引导虫子们尽力攀登又溃退而下乱成一团。死了的狼子野心,喂给大白天游荡的疯狗又咚咚跳起舞来。一万次胜利,最终通向失败。庞大帝国昂起雄鸡之头,被撕下污血滚烫的一角。乌鸦近来凶猛,铁嘴啄烂天空。羊羔愈加柔弱,羊皮挂在树上。死寂,沉没于更广袤的死寂。在死寂中,你吃什么?喝什么?在死寂中,你叼着烟斗想什么?在死寂中,你对着世界地图指手划脚,但你该怎样率领一帮红色娘子军攻占小小钓鱼岛?岛上有岛,草中有草。鬼中有鬼,鸟中有鸟。鸟的身体,灵魂,鸟的本土化记忆离不开猎手的枪,牧羊人的鞭子,和他黄土地上的羊,但我们早已潜伏大地深处更深的黑洞——碰上石头,犹如木头。碰上木头,又僵硬如石头。英雄的春梦不过是对着木乃伊冲锋,对着空中花园射精,水一滴一滴构成水野蛮的集体主义。死寂的托尔斯泰在风雪交加的火车站寻找把他拯救的真理。盲人按摩店的盲人,目光炯炯。盯着你的小腿不断抽风。死寂的卡夫卡再次退婚了。他,正在修改《城堡》,那没有结尾的尾声。脸色阴沉。死寂的紫禁城。死寂的桃花村。有人用贼眉鼠眼窥探两枚铜钱,有人一腔热血只随一泼马尿流得更远,更远。长歌当哭!我们是活在一场永远做不完的噩梦中!死寂的老师把歪曲她的镜子摔烂,呜呜哭泣。她哭泣的是永恒的喧嚣,永恒的死寂。死寂,也用它的黄蜂蛰痛我。死寂,也用它的春药迫使我亢奋。这重病的午后,眼睛因阅读而紧闭,嘴巴因饶舌而张开,多余阳光照亮多余事物,正类似稀少的欲望从不会放火!啊,小姑娘正画她的画,画一匹甩开四条腿的黑马。妻子正在洗衣服的同时,也不忘把脏水泼向水泥。死寂,谁制造了这笼罩万物统治万物的死寂。在桌上,在杯子里,在一个憎恶与热爱互相纠缠的血液的灯塔上,在石头和石头的决死队同归于尽的河床。累累果实,毁于秋天最终的贫困。诗人也抒了三十年的情,无语,无声。死寂像中世纪的瘟疫,朝千秋万代扩散着。“要不,我们去放羊,太行山下。不,在太行山上。”“顺着傻逼们用一条枯枝指引的方向,必将走向沼泽地。美真善杂交生下的私生子,全都溺死在这里。”永恒的死寂,死寂的永恒。当它被无声之音彻底毁坏,一只被烧成蓝烟的麻雀,冲开铁门,就朝我们飞来。也飞向永恒死寂。

:金汝平,年代出生。年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现为山西财经大学文化传播学院副教授,太原市作协副主席,山西省签约作家。出版诗集《乌鸦们宣称》《独角兽》《骚动的黑》《阴的无形之力》,散文诗集《歌声唱给白骨精》,评论集《关于诗及诗人的随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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