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老一辈的科学家里边有两个人做到国际顶级的行列。一个是华罗庚先生,在20世纪的位大数学家里边有他的名字。
对此,华先生可以说当之无愧。他是自学成才的典型,但在清华的几年里很快就和科班无异。陈省身先生赞扬他有天才而不需要训练。另一个就是钱学森。
年代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中钱先生最有成就。钱先生跟随空气动力学的大师西奥多·冯·卡门(TheodorevonKármán),而冯.卡门的老师是德国的路德维希·普朗特(LudwigPrandtl),三代都是顶级的天才。所以钱先生受的是完全正规的科学训练,跟随世界级的科学大师。他在美国有辉煌的成就,36岁就成了加州理工的教授,第一代火箭的研究者。年代钱先生在美国受到共产党的嫌疑,被迫停止了航空和火箭的研究,千难万险回到中国。在中国他把自己的才华,精力全部贡献给了中国的导弹,火箭事业,彪炳史册。几十年里钱先生完全信服了马克思主义真理,归国不久就是共产党员,至死不变信仰。说到书生报国,钱先生可谓百年不遇。
可是从年代钱先生从科研岗位退下后,却来了个度大转弯。先是在全国气功风靡的年代初,钱先生到处鼓吹人体特异功能,中医,和人体科学。虽然他的见解间或有真知灼见,并不完全等同于“王林大师”一类的骗子,但大的趋势是为愚昧的封建迷信推波助澜,留下了不可思议的一笔。实际上当时是经济学家的于光远先生就对他的这种言行毫不留情的予以坚决的批判,说出:“身为共产党员,抛弃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的根本立场,不再履行为社会进步,为人民服务的责任,却去相信鬼神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相信所谓特异功能,相信占卜、算命、风水和各种骗术、邪术,为社会上那些借伪科学——伪人体科学,伪生命科学、伪气功——所谓人体特异功能等骗取人民钱财,危害群众生命健康,毒害人们思想的坏分子张目,为这些坏分子的活动创造条件……这样的思想行为,算不算一种腐败?”口气不可谓不严厉。可是年代中以后,钱先生又到处推广系统学。大力组织北京的名流每周在航天部所开讨论班。在这个讨论班开始之前,钱先生有个讲话,自己造了一个系统学的英文词说:这是比相对论、量子力学更伟大的科学。那个年代,从文革迷信的浪潮中还没有返过神来,对他这样的大科学家的话一般人除了迷信就是迷信。这次活动,借助科学的名义,钱先生本身高风亮节并没有自己的私利,造成了更加恶劣的影响。这个活动害毒了许多的人,浪费了不少人的年华,在假大空的名词里边转圈子,直到现在。他们无视科学的还原论带来的革命性变化,妄谈整体论,认为他们发现了现代科学的所谓“局限性”,却忘了科学的还原从来没有忘记整体的性质。数学里就有一门几何学称为黎曼几何,虽然计算全是用局部的坐标,但追求的却是整体的性质;反过来要得到整体的性质,离不开局部坐标的计算。方舟子也指出过:生物学里有很多认为不能还原的性质,后来都可以经过还原得到合理的解释。杨振宁先生一贯的批评中国《易经》为代表的所谓整体论,认为中国人总想一下子解决问题,结果科学在中国就是没有产生。几十年过去了,还有人趴在钱先生的脚下,据说航天部为此还成立了一个钱学森系统工程研究所,继续在假大空的圈子里转。
按理说,钱学森作为科学大师,在现代科学中做出过无愧于天地的贡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怪事呢?
隐藏在这后面的就是权力,和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的铁的原则。在中国,无论什么最后都和权力挂钩。而权力的特征就是任性,统治和无所不能。
于是中医、气功、和中国文化的阴阳五行就给他们提供了土壤甚至是依据。钱先生晚年位高权重,在中国就是科学的化身。权力使他根本不屑于他早年在草稿纸上推导数学的公式。因为这样一来,他推不出的远多于他能推出的,于此就不仅不无所不能还会觉得自己无能。于是就搞起了“科学的科学”这样不能再大的东西。我有次参加航天部一个研究生的答辩里边就有“科学的科学”一节说是他们的发明,听的直起鸡皮疙瘩。二十世纪的社会主义实践,充满血腥,最终就失败在这个权力上。毛主席,其实包括列宁,斯大林在内,他们虽然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可是他们总希图在他们的手里“人造”一个共产主义的天堂,这就遇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制造这个天堂的人势必变成了主宰,而这个主宰的人们却没有了约束。可是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腐败可以说是一个数学定理。我们经历过文革的人有切身的体会:一个生产队长就可以主管他的生产队的所有人的命运,而生产队长最后多数就是合法的地痞流氓。实际上,为了在消灭私有制后国家分配生产资料,在苏联产生了75万的“高干”,连同高干的家属,总数达到三百多万。陈锡联的儿子回忆说:虽然他父亲的工资只有块,但为他父亲服务的人一共15人。站在“高干”顶端的是无所不能的共产党的领袖,这也包括斯大林,在中国则是毛主席,朝鲜是金日成。朝鲜的小学课本有这样的一课:有次金爷爷和小朋友走路聊天,有架飞机从天上飞过,金爷爷说:大家看,那是美国的飞机。于是用手一指,飞机不见了。金爷爷笑着说:刚才我用石子将他们打跑了,可是飞机上还有无辜的机组人员,所以力量不大,没有把他们打下来,吓跑他们就可以了。这些曾经提着身家性命为人类谋求平等的勇士们在特供,别墅,高干病房甚至死后的“八宝山”中毫不心疼的瓜分国家财产,最终推倒了超级大国的苏联。赵紫阳先生的子女们到现在还在争取赵紫阳先生进“八宝山”哩。毛主席首先看到苏联的“高干”是一伙比资产阶级还危害百倍的新的剥削阶层。他在文革中修改的“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中说的清清楚楚。你让昨天还在山沟里盼把窝头变成馒头的人,今天住在北京饭店,医院不仅不要钱还耍威风的人不腐败也难。文革参与林彪集团的邱会作先生在文革检讨时说:他见到为他服务的护士小姐就想动手动脚,而护士小姐不仅不反抗,还愿意。因为要是不愿意,吃窝头的就变成了护士小姐。可是毛主席有啥的办法呢?他想到的办法是:发动被主宰们掌控的底层的贱民,起来造反,而这个造反派的头头就是毛主席本人。不管结果如何,毛主席自己就又陷入了矛盾:他自己既是当权派的头头,又是造反派的头头。这样的悖论在数学的世界里都不敢用,何况是现实的人世?结果最后是一败涂地:毛主席去世不到一个月,老婆,亲属被抓,直到后来的变本加厉。
今看到一位反思中医的中医教授谈钱学森先生在年代的情况感慨万千。钱先生可是我们一辈甚至到现在也是的科学偶像啊。
附录:王教授:中医误我,我误中医